林饶不给警方问话的空隙,叹息道:“走了这一步,我承认的确隐瞒一些事。”
这人忽地转变态度。
林澄西神色一顿,出声道:“你说。”
“其实,29号凌晨差不多四点左右,小若给我打电话说要还车,这个时间点不三不四的,我寻思让她早上开回公司,谁知道这人说在我家隔壁。我一听不对劲,毕然劈腿小双的事情,小若都闹了两星期,三人在一个屋檐下,肯定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于是,我去找人了。”林饶点头,开口道。
“然后呢?”林澄西记下记录后,询问道。
林饶正视警方,继续道:“一进别墅,现场像被抢劫一样乱糟糟的,我看见小双拿着一把刀趴在毕然身上,书架压住了一动不动的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小若出现在我面前,她手上拿着沾满血的哑铃,我吓得懵逼了。之后,”
她露出惊恐的表情,再说,“小若说要是我敢报警,绝对吃不了兜着走,我们同事多年,她行事向来言出必行,我不敢违背她的意思。警官,你们说的操控股市,引发舆论,我哪有这个本事,策划这一切的人是小若和兴和公司的总经理。不过,在知道陆氏股票在短时间会有大起大落,我承认是大量购买这支股,毕竟人性本来就贪。”
这套供词听上去合情合理,听审的一行人心想。
盛南风开口道:“林饶,你的意思是被威胁了?”
“对,对的。警官,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小若啊!”林饶连忙点头给出理由。
秦若子自杀未遂的事情,警方对外封锁信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人给出如此笃定的答案,的确有让人信以为真的错觉。
林澄西神色凝重几分,扯唇道:“林饶,你和秦若子在命案现场呆了多久?”
“十几分钟吧!”林饶默想后给出结果。
“这么一来,”林澄西分析嫌疑犯的口供,开口道:“29号凌晨4点30左右,你们已经离开命案现场,我这样说你赞同吗?”
“是吧!”林饶回复道。
林澄西目光掺入睿智,直言道:“呆在现场的这段时间,你刚刚好碰过凶器,这个理由太过牵强。”
“警官,不瞒你说当时害怕小若会伤害我,随手捡起地上铁锤来防身,记忆中上面没有血迹的,怎么会成了凶器。一开始没说实话是因为不想牵连其中。”林饶回复后,心虚地低头。
林澄西拿笔的手关节微微用力,思索后,她问道:“为什么要命案现场附近停留六个小时这么久?”
“正常下杀了人要火速逃离,对吗?可是,小若说要反其道而行,为了扰乱警方的调查方向。对了,”林饶回答后,想了想,开口道,“对了,你们找到小若的车子了吗?”
“在哪里?”林澄西手指一停,没给正面答复。
林饶开口道:“我们分开后,车子要是没移动过,停的地方是在万杨路,他们四个人坐在车里完成金额交易后,我和徐何回了公司,他们三人去了张明的家里。”回忆过后,她补充说,“相信你们手上是掌握了这些线索,怀疑我参与这场命案并不奇怪,作为一个公民,认真积极配合警方的工作是我应尽的义务。”
秦若子送去医院后,她的车子成了搜索的目标,昨天下午有民警在巡逻时,在万杨路某个犄角旮旯找到被车衣罩住的代步工具,车内有未被清理的血迹,检验结果是张明的,这人在受伤后,乘坐这辆车回去。
警方问过两位嫌疑车辆的车主,命案发生时,其中一人是失眠开车兜风路过这里,另外一对是年轻男女在深夜约会,恰好看见林饶的车子从“幸福小区”开出来,停在了监控的死角,目击者看见车内两个男人。
这时,秦若子的车子在凌晨1点40从万杨路出发,15分钟后抵达“幸福小区”附近,这里开车的人是徐何,他把车子停到没有监控的地方,与两点从案发现场离开的濠卢明汇合。
过了两个半小时,秦若子和林饶上了车。
时间到了早上8点40分,徐何回到张明住所附近,药房和水果店的成为目击者,买了药之后,两人原路返回。
这对情侣后来睡着了,醒来时听见很响的车门声,他们怕自己说得不够清楚,提供车内的行车记录仪,时间是早上9点30分,徐何和张明上了林饶的车子。五个人呆在车上半小时,兵分两路离开,调查结果与林饶的口供不谋而合。从自动保存的行车录像中,警方找到秦若子车子案发当天的行驶途径,恰好也证实了这一点。
半小时内,这人把自己从嫌疑犯变成受害者。
林澄西和盛南风眼神变得复杂,正要开口时,林饶换上愧疚的嘴脸,抢先一步道:“公司被曝抄袭时,毕然被骂得很惨。当时,我向陆总力保他的人品。事情发生后,没有一天我是睡得好的。后来,我给若子打了电话,劝她去自首。”说完,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警官,你们说抓到犯人了,我算不算将功补过。”
监控室。
安凝霜捶拳,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人真是太狡猾了!”
“的确,林饶听似不经意每句话,实则给出了完美的口供。”苏知浅赞同回复道。
安戈离目光看向她,温声道:“浅浅,你说的对。因为职业的关系,林饶的临场应变能力很强,想要从中得到真心话,必须人证物证都指向她才行。”
“物证都被她反驳回来了,人证的话……”苏知浅思考着,开口道:“秦若子还未脱离危险期,徐何坚决不说的人是林饶,要有突破口的话,张明和濠卢明的可能性会很大。”
“老大,我们去审讯他们?”白齐衡赞同队友的观点,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