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每一寸皮肤不断渗出汗水,浸透身上的居家服,单从他平淡的脸,很难看出一种持续不断的疼痛,正在折磨着他。
八年了,忍着熬着竟也习惯了。
安戈离嘴角扬起怪异的笑,顷刻后,黑屏的手机亮起,他的联系方式知道的人很少,与他保持文字联络的人,只有一个而已。
没起身,左手借用触觉拿到物品,定睛一看,心想事成的愉悦在心头缓缓蔓延,驱赶身体的不适感。
浅浅:【你的病没好,我以为你痊愈时,为什么不说?】
永远这么聪明又细心,仅凭一条【请个假,后天见】,她便猜到出自己的身体状态。
也对,她见过自己病发的模样,清楚一切的诱因,过度疲劳也是其中一种。
安戈离手触着屏幕,唯一的光线下,眼中有驱不尽的温柔,回复:【难怪一直没能和浅浅单独吃饭,估计都是说慌惹的祸。】
信息发送成功,脑中构思她会怎样回复,想法还没成形,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变故始料未及,男人呼吸紧促,不舍得她等太久,想也不想接了电话,哑声道:“浅浅,你开完会了吗?”
“戈离,你……”情急之下的行为,苏知浅眼下不知说什么,沉默半秒,出声道,“你吃药了吗?”
如果我回答没有,你可不可以把对程锦深的关心,分一点点给我。
安戈离贪婪的妄想,理智却知道一旦说出心意,待在她身边的可能性直接变为负数。
“没吃?还是药吃完了?”没听见回答,苏知浅又问道。
“吃了。”安戈离回复道。
这回换苏知浅沉默,听筒中有深吸气的声音,一下让男人有些泄气,心虚地纠正道:“老师开的药,早就不起作用了,吃跟没吃都一样。”
“……”苏知浅彻底没声。
安戈离专注盯着屏幕,显示正在通话中,除非她先收线,要不然他不会结束通话。
终于,电话在沉寂3分35秒后,女声响起:“戈离,你是不是在7年前就见过我?”
X犯罪调查组办公区,洛时羡正从网监科出来,听到打电话的声音,脚步一顿,问过相似问题的他,不否认想知道这个答案。
侧目,视线中女人眼神诧异,错愕几秒后,回复道:“……好,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