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入秋送了太子回东宫,没坐一会儿就要走,他跟太子聊不了天啊,跟太子说打杀的事情,他还怕把太子能吓着。这位太子爷身体本来就不好,被他吓着了,再生了病,江入秋自觉,他负不了这个责任。
太子倒是想与江入秋拉近一些关系,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又是得他父皇信任的人,太子除非傻,不然他不可能不想拉拢江入秋。而且太子在东盛帝称帝之前,他跟江入秋的关系还是很亲近的,太子那时候喊江入秋一声叔父的。
可太子说话吧,江入秋接不上,是故意不想接,还是真接不上,这个太子也看不出来。
“殿下时候不早了,臣就告退了,”江入秋起身跟太子告辞,说:“臣如今观殿下身体大好了,臣心里真是高兴,这是我大雍有福,请殿下务必好好保重。”
江入秋说完这话,深躬冲太子行了一礼。
太子笑了起来,这个瘦弱的年轻人,笑起来的样子,让江入秋看着有点心酸。东盛帝封这年轻人当太子的时候,圣旨上说,朕长子凌霁人品贵重,老天爷既然给这年轻人一个这么贵重的命格,那怎么就不给他一个好身体呢?
多少穷人家的孩儿,吃糠,穿破衣,脚上鞋都没得穿,这些孩儿也长得好好的。进军营吃上几顿饱饭,就是个上阵,能嗷嗷叫唤,誓死杀敌的好汉子了,太子呢?拿人参当饭吃,太子都还是病歪歪啊。
这不能怪江入秋要感叹,命这东西,真没法儿说。
太子殿下命刘宝送江入秋出东宫,没走上几步,就见有一宫装贵妇避在道路的一旁。这贵妇人手半抬,用宽袖遮住了脸,身旁还跟着不少太监宫人。
江入秋目不斜视地走了过来,走得离这贵妇人远了些后,刘宝才小声跟江入秋说:“侯爷,方才那位是田良娣。”
为什么自己跟太子说一会儿话的工夫,田良娣要过来?这问题在江入秋的脑子里一闪而过,随即就被江入秋抛到了脑后。他要管这个田良娣干什么?
田良娣走进太子的春和殿,方才坐着跟江入秋说话的太子,这会儿已经躺下了。
田良娣坐在了太子的床榻边上,小声说:“安远侯爷这么快就走了,他没能与殿下说上几句话啊。”
太子闭着眼睛。
田良娣伸手来来回回地轻抚太子的心口,这样做能让太子舒服一些。
“安远侯只是奉旨送孤回来,”太子闭着眼道:“他能与孤说什么呢?孤说文,他不感兴趣,他要说武,孤多半也不会感兴趣。”
田良娣:“他也看见宗亲们在宫门外了,他就没话要说?”
太子摇摇头,“这种事你不要问。”
这种话要太子妃听了,会生气,但田良娣听了,却是马上就认错道:“是妾身多嘴了,妾错了,殿下您不要生气。”
太子:“父皇今日还是没有见孤。”
田良娣小声道:“那殿下改日再去见圣上就是。”
太子低低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