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鸣到是真的不清楚这些事情,他认真的听着小厮后面的话,“苏公子当年年仅十二岁便一夜成名,成了云城昆曲的佼佼者,况且他还是个男子,反串唱戏本就不易。”
说到这小厮叹了口气,“刚开始很多人看不上苏公子,觉得他娘娘腔,脂粉气太重,后来见得苏公子真容后,便有了个‘玉玲珑’的雅称,因为公子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又在唱功上造诣颇高,这些年来渐渐成了我们戏园子的台柱。”
秦一鸣到是没有想过这些,虽然他自小就知道人分三六九等,是不一样的,可他身份不低,也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底层人的生活,“下九流?”听上去就不是什么好词。
秦一鸣皱着眉,忍不住问:“那他人呢?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见出台唱戏?”
小厮解释道:“苏少爷只有初一十五和一些大日子才会亲自出台,若是六爷想听苏少爷的戏,明天七夕,晚上苏少爷会亲自登台。”
秦一鸣听后点点头,“嗯!下去吧!”
小厮退到了一旁,秦一鸣的下属有些不满,忍不住建议道:“六爷,你要听他唱戏还不容易,直接请他到宅子里给您一个人唱不久好了?”
秦一鸣随手拿起果盘里的枣子丢到他头上,斥责道:“你懂什么,戏一个人听有什么意思,再说我难不成为了听戏,还要在家里建个戏台子吗?”
下属却不以为意,觉得这位爷干什么都是理所应当,“只要您吩咐,一句话的事。”
听到这句话秦一鸣反倒没表现出高兴,而是皱着眉厉声道:“滚!”
得知苏钰今日不会登台,秦一鸣便没有再待着的理由,他其实回国后原本对戏曲挺感兴趣的,但不知怎么自从那日听到苏钰唱的戏后,便对其他人都没什么兴趣,总觉得她们嗓音不够美,戏腔不够足,甚至连身段都没苏钰一个男人玲珑有致。
临走时秦一鸣让手下定了七夕当晚最好的包间,然后便毫不犹豫的便离开了。
七夕当天戏园子都很热闹,从早唱到了晚,晚上七点,苏钰正式开始唱戏,像这种热闹的节日,当然也要应景的唱些浓情蜜意的戏曲。
苏钰今晚唱的便是著名的昆曲《西厢记》,《西厢记》全名《崔莺莺待月西厢记》,写的是张君瑞与崔莺莺这一对有情人历经困难险阻终成眷属的故事。
当然,苏钰唱的是崔莺莺,而张生则是苏明轩来唱。
戏台上,苏明轩看着眼前美艳动人的娇小姐,仿佛自己真的变成了张生张君瑞,被眼前的人吸引,为“她”牵肠挂肚,对“她”依依不舍。
戏台下,秦一鸣看着戏台上那个明艳活泼的少女,心中瞬间舒服了不少。
果然,只有这个人唱的才是他心中真正的戏曲,听那华艳优美的唱词从“她”口中轻轻吟唱,秦一鸣将自己代入了张生,仿佛他才是那个和“少女”一同历经艰险最终携手之人。
听着戏台上最后一句,“夫妻双双把马上,碧蹄踏破板桥霜。你看那残月犹然北斗依,可记得双星当日照西厢!”
一曲唱完,戏台下的众人都意犹未尽,还想要看戏台上两人的婚后生活,但毕竟是台柱,点到即止才是明智之举。
苏钰是压轴,后面还有最后一台戏,虽然大家依依不舍还想再听‘玉玲珑’的戏,但苏钰本人早已经去后台卸妆了。
秦一鸣自戏唱完后,便呆呆的发着愣,他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那一瞬间他也好想唱戏,想和苏钰一起并肩,而不止是坐在这里白白的看着。
秦一鸣半天才回过神来,他一脸自豪的笑着向身旁西装笔挺的青年邀功道:“五哥,我没说错吧,他唱的确实很好听!”
“嗯!”本来今天就不愿意参加相亲晚宴的秦月铭,在接到弟弟邀请后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秦月铭只是想避开母亲的唠叨,做什么其实无所谓,更何况再混账的事情都有这个傻弟弟给他顶包。
秦月铭自己对听戏无感,之前他谈生意时也听过,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听,也难听不到哪去,都是生意往来的手段罢了。
可今日,却让秦月铭也听痴了。
那清脆悦耳,吴侬软语的声音,是他从未听过的,台上的“女子”一开口秦月铭便浑身都不禁打颤,他知道,这是发自灵魂的愉悦。
其实连最亲近的秦家人也不知道,秦月铭是个声控,他听到婉转动听的声音时会心情愉悦,身心舒展,甚至就在刚刚,他才知道自己竟然会控制不住身体对那个声音起了反应。
那一瞬间,秦月铭的脑海里仿佛什么都没了,只有那个似水如歌的嗓音,恰似吴侬软语在他耳边,所有的甜言蜜语,相思缠绵,都是属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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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给苏钰减轻些困难,秦月铭是个声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