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此起彼伏的欢呼声,竟也盖不住温暖此时如雷如鼓的心跳。
仿佛她的世界里只有心跳声和远处的江晏。
直到男人在司仪的指示下长腿阔步,徐徐向她而来。
温暖才终于回到了现实里,不自觉地握紧了宋瑾的胳膊,难以言喻的紧张在她心头蔓延开。
察觉到她的紧张后,宋瑾侧目看了她一眼。
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干妈在呢,别紧张。”
温暖颔首,唇畔扯开些微弧度,笑得格外柔美好看。
转眼间西装革履的江晏已经抵达她跟前,从宋瑾手上接过温暖后,江晏悄悄将她拉近自己。
两人身体紧密并在一起,他声音压得极低:“真好,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了。”
温暖悄然红了耳根,挽着他的胳膊徐徐向前。
她仿佛踩在云端,全程有种失重感,飘忽不真实。
直至仪式结束,抛完了捧花,宾客转场去酒店入席。
温暖方才从从那种虚幻的感觉中回到现实,陪着江晏辗转应酬,还跳了一支开场舞。
婚礼果然是很累人的。
从早到晚,温暖还有时间吃东西垫肚子,江晏却是实打实忙了一整天。
等到夜里十点多,将宾客送走后,他才和温暖一起回到了江山丽景。
喧闹了一整天,世界终于回归了宁静。
温暖脑子里乱乱的,许多种情绪杂糅在心里,她兴奋得根本无法入睡。
趁江晏去洗澡时,温暖给他煮了碗面当作宵夜。
等江晏期间,温暖坐在楼下餐桌前,想起了之前陈宪与她说起过的事。
事关被警方带走的江启明,也和江晏的父母以及他本人有关系。
那是温暖所不知道的江晏的过往。
也是江晏接受心理治疗的病因。
江晏12岁时,父母车祸意外身亡。
13岁他被绑架,绑匪拘禁了他足足三天。
一个尚且年幼的孩子,若非警方营救及时,或许这个世上已经没有江晏这个人了。
可即便获救,那也是江晏人生中最灰暗的两年。
陈宪说他也是听老宅里的老管家说的,说江晏获救时,一双腿基本等于废了。
后来还坐过两年轮椅,也算是残废过一阵子。
好在上天眷顾他,他自己也争气,才能做回四肢健全的正常人。
听陈宪说起这些时,温暖心里像扎了一把刀似的,想拔拔不出来。
口子越来越深,一直在淌血。
疼意绵密且持续,直到现在还难受着。
以至于温暖闷痛到眼圈潮热泛红,有点想哭。
江晏洗完澡下楼来时,便看见温暖伏在餐桌边沿轻微耸动着肩膀。
他脸上勾着的笑意微凝,心下沉了沉,快步走过去:“暖暖,怎么了?”
男音响起的刹那,温暖坐直身抹掉了眼泪。
她把那份疼惜全都咽回去了,回眸冲男人笑笑,说话带着淡淡鼻音:“我给你煮了面,趁热吃吧。”
“你一天没进食了。”
江晏瞧着她明显哭过的眼睛,拉了椅子挨着她坐下。
倒是没急着吃东西,反倒先把女孩抱坐在他腿上,迫使她正面面对他。
“你哭了?”
“出什么事了?”
温暖沉默地望住他,心疼又泛滥开,泪意润湿了她的杏眸。
“江晏,你怎么这么好呢。”
明明也有过那么不堪回首的经历,可他却成长得如此优秀,与她是截然不同的那种人。
江晏也望着她,心下微动,他从温暖眸中看出了什么。
又想起之前在宴会上,她同陈宪单独呆了一阵后情绪便有点不对劲。
他问温暖:“陈宪跟你说了什么吗?”
女孩沉默,暗暗咬住唇瓣。
江晏又问:“跟我有关的?”
温暖还是沉默。
于是江晏猜到了七八分,“能让你为我掉眼泪的,也只有那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