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帮他轻轻吹了吹。
原本火辣辣的疼意被一种微痒酥麻的感觉替代,江晏嗓子烧得厉害,低眸瞥着女孩时,又滚了滚喉结。
随后他想起了自己刚才摔在院里的狼狈,抽回了手,低垂着眼睫,自嘲般的笑:“你看,像我这样的废物都还在苟延残喘着。”
“你又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活下去?”
他还记挂着几天前温暖想不开的事。
如果那晚他没有发现护身符不见了,没有和陈叔一起回河边去找,没有碰巧遇到温暖……
她是不是已经悄无声息的死在了那条河里。
温暖沉默,背脊僵硬了半晌。
随后她垂低了眼睫,问江晏:“你家有酒精吗,我帮你把手消毒。”
她没问他陪护他的那位陈叔去哪儿了。
在江晏的授意下,进了屋,去电视柜底下翻找到家用的医疗箱。
等温暖帮江晏把伤口清理干净,陈叔也回来了。
带回了几个物流公司的人,把冰箱和空调搬进了院子里。
看见温暖,陈叔笑着跟她打了招呼,后来注意到江晏受伤,又对她一阵感激涕零。
“暖暖晚上带着奶奶过来吃饭吧,叔给你做几道拿手好菜。”
陈叔面目慈蔼,性格很好。
但即便如此,温暖对他还是淡漠疏离,保持距离。
她对中年阶段的异性,莫名有种抵触感。
已经尽可能的克制内心的厌恶反感,对男人和颜悦色了。
同桌吃饭,温暖实在做不到,所以她拒绝了。
江晏隐约看出了她的不适,便让陈叔先去忙其他事。
他和温暖在檐下一起吃西瓜。
咬了第一口,江晏便皱起了眉头,咀嚼的动作缓慢艰难。
温暖就坐在台阶上,所幸陈叔天天打扫院子,台阶很干净。
她也咬了一口西瓜,和江晏的反应差不多,秀眉微蹙,表情凝固。
偏偏两人很有默契似的对视了一眼。
江晏坐在轮椅上比温暖高出一大截,她需抬头望他。
视线对上的那一秒,男生被西瓜汁水润得湿潮嫣红的薄唇抿出浅淡的弧度,笑若春风。
“你有没有觉得这西瓜……有股怪味儿?”
温暖艰难把嘴里那口西瓜咽下了。
杏眸微微闪烁,下巴点了点,“蒜味。”
大概是老太太用切过蒜的刀切了西瓜吧。
刀上沾了蒜味,染到了西瓜上。
就在温暖犹豫着要不要把那盘西瓜拿回去退货时,江晏就着手里的西瓜又咬了一口。
声音磁浅的笑:“我还是第一次吃带蒜味的西瓜。”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打趣还是怎么,温暖听得耳根泛起了红。
江晏在秋水镇呆了整整一个暑假。
在温暖开学的前一天,他也收拾东西准备回S市了。
近两个月的相处下来,江晏的心态比来时好了许多。
用陈叔的话说,他这段时间脸上时常挂着笑意,且每天晚上吃饭时,都会在他面前说起温暖。
虽然说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江晏只要提到温暖,唇角的弧度便只深不浅。
约莫在秋水镇度假这段时日,是他经历绑架案双腿受伤后最轻松快乐的时日。
甚至连回S市,去S大报道入学,也是他近来才做下的决定。
在此之前,江晏是排斥入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