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说:“这个人说出来,得吓你们一跳,新任的御史中尉郦道元郦大人。”
矮胖子说:“郦大人啊,这个人可厉害,前几年当过河南尹,那叫严厉,当京官管洛阳的治安容易么,可人家郦大人真是不畏权贵,还断案如神。真要是他来管,还真有些眉目。”
精瘦子说:“那也未必,你们知道做这个票的是谁做的么?”
矮胖子说:“不太清楚,他们说什么的都有,不过都说是西北的几位爷做的。”
精瘦子说:“对了,现在大伙都觉得八成是杜爷干的。杜爷什么人?手下雄兵几十万,战将千员,还有入伙的高爷、尉爷,那都是独霸一方的主儿。要不能有这么大的手笔。唉!我说老胡,还有你们哥几个,你们这次点子挺正啊?这次大案闹腾的这么凶,怎么你们愣没受什么损失呢?真是你们家里祖坟烧高香了?”
络腮胡说:“咱是什么人,小本买卖,不见兔子不撒鹰。那天他们还真相中我的马了?不过我会相面,一看他们就没安好心,我愣没卖。老侯,你那么精明,怎么还小输一把呢?”
精瘦子老侯说:“别提了,我有几匹马,最近有些受病,我不是不愿意花钱治疗么,正好他们买马,我就冒充好马合计等省点钱,谁想到赔大发了。”
这时,旁边的一桌人有个马市小老板姓冯说:“老胡,你刚才说,郦大人来督查办案,有什么进展没有啊?我这次损失不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结果啊。”
络腮胡说:“听内部人士透露,太后限期一个月,郦大人限期咱们高县令半个月,不能破案拿乌纱帽顶替。这不这几天御史台的人都来了,连着开会好几天。听说御史台给增派人手,要在县丞乡郊挨家挨户的搜查,他们说了这么些匹马,不可能上天入地,一定是藏在某个大户或者农场树林中。所以这次他们可要动真格的,声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红脸膛说:“老冯,我原来一直以为你是最精明的人,怎么听说这次受骗,你是第一个呀?”
老侯也说:“老冯,我就是因为你这一带头,同意把马卖给他们,我才随着的。”
老冯说:“我一开始哪想到啊,只是听说要到咱们马市最大商铺李掌柜的那里一起算账,我合计老赵最精细个人,还是商会副会长,没曾想他能会上当。”
红脸膛说:“人家这几位爷,就是使用的连环计,他们认准你们都很精明,又都认为别人都辨认过了,所以才赚了你们的空子,你们这才叫常年打雁被雁钎了眼睛。”
老侯说:“好在我就丢几匹病马,兽医看过说是得了发热破伤风,我因为不舍得花钱治病,尤其怕它传染才痛快答应的,所以损失也不算大。听说老冯你可损失不小啊,最少几百两吧。”
老冯说:“何止!我那可都是西凉骏马,几百两银子只能买一匹。这次我可是损失惨重啊,以前冯爷我那也是每天下馆子的主儿,你们看现在我已经沦为在地桌吃饭了!”
老胡说:“地桌吃饭怎么了?地桌吃饭也不算丢人!胡爷我也不是不能天天下馆子,可是我闲馆子里憋闷,再说这地方信息多通畅,大伙有什么事儿,吃着饭就都知道了!”
孙云听到这里,看看萧月,俩人不由的会心一笑,心说这话正说道他俩心坎儿。
这时那桌另一个白脸的马贩子说:“赶紧破案吧,要不然我听说,现在想把马匹贩运出去,严格盘查不算,那些搜查的人动不动就说贩马商的马来路不明,然后就给你关押起来,非得勒索点钱财才能罢休。还有,现在买马,连去看马都要定金,买马更是先付钱后付货,马市什么时候规矩都改了。我们贩马商现在两头受气,弄得我这回来赔了不少,这不我也是只能吃小吃,不敢去大饭庄了。下次说什么不来洛阳了,到别的地方,哪有不是马市的老板请我们的,唉!此一时,彼一时啊。”
矮胖子说:“这位仁兄,看你白白净净,不像个走商,一看就是大买卖人,出门有人请。不过您也别抱怨,我们马市的小老板日子更难过。其实,我们巴不得供着你们这些贩马商吃喝,你们是我们的大主顾,我们供你们点吃喝算什么?你们给我销路,这点费用早就出来了。现在你们被官府逼得不来,我们的生意就不好,弄得我们这些天吃地摊还得算计。唉!我们这些生意人,就怕出点事儿,一出事就是我们这些挣点辛苦钱的人倒霉。人家吃官饭的就愿意出点事儿,一出事儿他们就能有机会捞一把,这叫什么世道啊!”
白脸走商人说:“你们本地商会就不能抱成团和官府理论理论,让他们把各处的关卡都撤一撤,好让马市的秩序恢复原样啊。”
红脸膛说:“老胡,你不是和咱们赵会长很熟么?你给联络联络呗。”
老胡说:“这事儿你们还真别着急,我已然听说咱们会长还真找了光禄大夫李神轨。李神轨上朝与太后陈述厉害,你们知道吧,这李神轨是太后的红人,太后动怒限期破案。你们放心吧,用不了几天,咱们这个高县令,要么把这个事情压下来,要么他就得卷铺盖卷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