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俞欢他们到的时候,并没有像容易说的那样:吃的都被肖南承包,轮到他们只剩去舔盘子的份。
相反的,整场聚餐。
俞欢见肖南就没怎么动筷,脸上也一副怏怏不乐的表情,她猜想可能是今天输了比赛,对方内心比较受伤。
突然少了这个平时喋喋不休的气氛选手,饭桌上都少了不少话题。
除了汪子洋和宋明泉聊了一会大学那时候的事,其他人基本都在安静的吃东西,偶尔聊一两句接下来去仁川淘汰赛的事。
程曜一向话不算太多,大多时候都听着他们聊天。
但是相比于肖南来说,他看起来倒是平静多了,好像没太受到今天比赛的影响。
可能是太久未见,聚餐结束,汪子洋和宋明泉喝的都有点多了。
维大师他们没能拉住容易,喝了酒这会正在闹,肖南今天倒是默默的坐在角落里好像一个人默默的也喝了不少,好像不管开不开心,酒都是个好东西。
等到回到酒店,清醒的也没几个了。
俞欢洗完澡出来,在房间入门的柜子里翻出来那天的那把伞,看了下时间,打开手机,微信聊天框里的对话还停留在【那我做你粉丝吧】。
她思考了一会,还是发了一条信息过去:程曜,你睡了吗?
“没有。”片刻之后,手机响了起来。
俞欢:上次那个伞,我现在给你拿过去,你现在方便吗?
程曜:方便。
过了一会那边又发过来一条信息:2206。是房号。
意识到这个,俞欢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脸,好像有那么点热。
“还个东西而已。”俞欢站在2206门口,第n遍给自己心理暗示,按下门口的门铃。
门突然打开,面前的少年随意套了一件酒店的睡袍,露出胸口大片白皙的肌肤,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随意擦了一下,时不时的往下滴着水珠。
心理暗示这个东西果真是自己骗自己的,屁用没有!
俞欢控制着自己眼睛不要乱瞄:“那个,伞给你,我,我就先回去了。”说完见他一手按在门把手上,正低头看着她,也没有伸手要来接东西的样子。
她便把伞直接塞到他另一只空着的手里,转过身正打算走。
眼前的人突然倒了下来,头顶上的光被瞬间遮掉大半。
“程曜?”她眼疾手快,一手撑住门框才没被这人突然压上来给撞倒。
他的体温隔着俞欢薄薄的一层衣物传了过来,有些烫,应该是发烧了。
虽然说程曜看起来是挺瘦的,但是高高瘦瘦的大男孩重量可不轻,待将人扶回房间,俞欢觉得自己半边肩膀都有些麻了。
“程曜,程曜?”俞欢轻轻叫了两声,也没回应,“你发烧了,我去帮你叫下工作人员。”
谁知道刚起身靠在床上的人好像有了点反应,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不要。”
“你生病了呀,要去医院。”俞欢有些急了,想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被攥的有些紧。
“不去,有药。”声音低低的,听起来有些虚弱。
俞欢无奈:“不能不去,过两天你要比赛了。”
“他们都睡了。”
俞欢看他坚持,自己又挣不开手,生了病的他就像个固执的小孩子,只好妥协和他商量:“那你药在哪,我去帮你拿,要是吃了药还没有退烧,就送你去医院。”
“床头柜下面抽屉里。”
“那你先放开我,我去拿。”
“那你不走。”他这会深色的眼眸里有些黯淡,可能是烧糊涂了,眼神也有些涣散,语气像个受伤的小孩一样。
俞欢听得心顿时软下来,不由的应了声:“好。”
得到他的信任后,俞欢才起身去拿了药,又去烧了壶水,待调好水温后,俞欢打开那盒退烧药,发现少了几粒。
难道之前就生病了吗?
好像上一次见他状态就不是太好。
想到心里突然有些心疼,生病也自己偷偷吃药,还要面对每天高强度的训练,脑海里又不禁浮现出今天退场时几个少年的背影在现场的欢呼声中有些落寞,明明也是会不甘,会难过的吧。
回想起这些,她将药带给他时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都放轻了:“来,吃药,吃完再喝点热水。”
见他吃完药之后就要躺下,那湿漉漉的头发在床边靠出一片水渍,这么睡明天不进医院才怪呢。
她翻出酒店的吹风机,轻手轻脚坐到他床边:“程曜,我帮你把头发吹干再睡。”
“好。”
他配合的把头低下一点,温热的风吹过她的指尖,蒸干了他发丝里的水分,蓬松的刘海软趴趴的垂在额前,一边已经有一点点遮住眼睛了。
俞欢收起吹风机拨了拨他的刘海:“程曜,你头发有些长了。”
“嗯。”他弱弱应了声,眼神依旧有些涣散。
因为刚刚喝过水,他唇角这会还有些湿润润的,虽然唇色还是有些苍白,但看上去整个人好像卸掉了平时冷淡的伪装,看起来温柔又脆弱,像极了她从前喜欢的住在水晶球里的精致小男孩,一时间俞欢有些怔住。
他揉了揉眼,极力想看清她:“怎么了?”
“没什么,你快睡吧。”她深吸了口气,驱赶脑子里那些莫名蹿出的奇怪想法,看他躺下后,准备去洗把脸。
可惜还没起身,就被一只温度有些高的手给握住了:“你别走。”
生了病怎么还力气这么大,俞欢掰不开:“我不走,等你烧退了再说,快睡吧。”
本来也没打算走,她知道生病的人很容易没有安全感,而且现在他烧都没退,自己不放心走,但现在手腕被他攥的有些痛。
她无奈叹了句:“能不能先放开我的手,有点疼。”
听到这句话,手上的力道瞬间被撤了去。
折腾了一整晚,加上药效,没多久,程曜很快睡了过去,俞欢虽然也很困了,但又不太敢睡,时不时伸手探一下他额头的温度,在不知道这个动作重复了多久之后,终于驱散不了侵入神经浓烈的睡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强烈的光线透过厚重的窗帘溜进来几缕。
俞欢揉了揉眼皮,花了几分钟终于解除早上大脑混沌的状态。
她看着身后柔软的床,还有周围陌生的一切,猛然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