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月色渐渐映出光辉，夜已经深了。戮灯下人影绰绰，就在巷口处，一群人大摇大摆的走过来。
陈粲拿手机的手猛地抖了抖，抬头一看，周栖靠在脏污的墙壁上，吞云吐雾的。
真是冤家路窄！
陈粲忍不住想笑了。
领头的大哥看见陈粲时也震惊了片刻，旋即拍着周栖的肩道：“你说这姑娘杀了人，是不是真的？”
周栖踹了他一脚：“陶纵你当我是说瞎话专业户？”
路中央就站了陈粲一人，多少显得孤零零的，确实是作案的好时机。这里是监控死角，就算他们把陈粲弄死在这儿，也绝不会有人发现。
陶纵动了些歪心思。和周栖交易是两相成全，起初还能得到些快感，但现在谁都不满足于此。在认识周栖之前，他们可没有睡了谁这项业务，但欲望总是那么轻易地被勾起，又像无底洞一样无法去填满，只能寻找死角去实现，去身体力行。
周栖朝这边走过来几步，明明穿的是校服，怎奈全身都是风尘气。陈粲也是这时才发现，原来周栖都比她高一点。
这些人可真是能长，她这个富二代显得没有任何优势。
周栖道：“想什么呢？”
陈粲很诚实的道：“我在想，今天给我发短信的人是谁。”
周栖一怔，然后抬脚踩住她的鞋，刚想用力，却被陈粲大力甩开。
陈粲笑着道：“好歹也是同桌，怎么一见面就这么血腥？”
周栖手里的烟掉在地上，忽明忽暗的灯火还在江面游荡，她冷冷的道：“陈粲，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你已经彻底落在我手上了？”
陈粲一脸无辜：“是吗？”
周栖忍无可忍，回过头喊陶纵：“你不是想做吗，还不过来，你等着她跑啊！”
陶纵的一双皮鞋擦的锃亮，在灯下站着，竟然有几分飒爽，“你解决完了就该我了，急什么？”
周栖受了气，提住陈粲的衣领就要扬手打她，陈粲眼底攒出些泪，委屈不已：“你要打我吗？”
“……”
周栖再次扬手，陈粲故技重施：“我什么都没做你就打我？你是我在班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周栖，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嘲讽你，或者是评论你，你大可回想一下，从我来的第一天，是不是独亲你一个，现在却要这么阴我，不好吧？”
陶纵等人听得目瞪口呆，着实没想到她们俩有点过往，虽然算不上情深义厚，但总觉着周栖欠了人家小姑娘点什么，这气氛啊，这语句啊，这情景啊，都是唯一的浪漫。
周栖要真被说动，那也不是周栖了。
她那一巴掌没落在陈粲脸上，反而是亲切的摸着她的头发，低头道：“你上回说要教我打游戏？”
陈粲想说那么久远的事儿还记着呢，但为保性命还是点了头。
周栖冷笑一声，狠狠推了她一把，陈粲栽倒在地。
周栖蹲下身来，似乎是很不可思议：“你觉得你这点把戏骗得过我吗，陈粲，你确实很聪明，也很适合做个对手，但可惜，你真的不适合在我眼皮子底下活着。”
她回头再次命令般的道：“陶纵，这机会千载难逢，你确定不要吗？”
陶纵犹豫起来。她的意思很清楚，要是自己不愿意对陈粲做点什么，她大可以找她认识的其他人，反正让陈粲变得和她一样是必须的。
诱惑力太强了。
陈粲这样的女孩对所有人来讲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周栖站了起来，观赏着陈粲颇有些绝望的神色，心中是极大的满足感。她厌恶这些光鲜亮丽的人，正如光鲜亮丽总是需要狼狈不堪来衬托一样，她过得不好，沦落至此，凭什么跟她一样恶心的人还能抹去过往，逍遥自在，这不可能的。
她会为陈粲安排一种高明的配得上她的死法，绝对是对她最大的尊重了。
灯光刺进双眼，陈粲不得不偏头躲开。陶纵已经在往前走了，她甚至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算算时间，李裴应该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