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市,一个平平常常的下午,一所普普通通的幼儿园门口,正是放学时间,嘈杂的街道被前来接孩子的车辆堵得水泄不通,叫喊声,鸣笛声,交警指挥交通的哨子声,还有幼儿园旁边正在施工的机器轰鸣声,各种声音充刺着耳膜,让人不免心里又添了几分急躁。
学校门口,一个五岁的小男孩,站在老师身边,焦急地等待父母的到来,他左瞧瞧,右看看,终于透过人群的夹缝,发现了不远处正坐在车内的父母,小男孩激动地向父母挥着手,口中喊着爸爸妈妈,可在此时,他突然发现,正在施工的龙门吊,悬着千斤石板,快速的移动到父母汽车的上方,来不及提醒,石板已经向下坠落。
“爸爸,妈妈”,一声惨烈的呼喊,响彻刚刚有一丝黎明的中南大学校园。
“独眼鸣”宿舍的小猴子,侯玉宝从地板爬到床上,大声抗议到:“你tā • mā • de一个成年人,天天梦里喊妈妈,你好好喊也行,天天喊得比鬼还恐怖,老子天天被你吓得滚到床底下。”
冯天鸣抹了抹头上的冷汗,不住地给舍友道歉,自从五岁那年亲眼目睹父母惨死,他几乎每晚都做同一个噩梦,而且他还告诉奶奶,他的左眼经常看到一个血淋淋的人在挖自己的眼睛,奶奶只好给小天鸣戴上了眼罩,这一戴就是十几年。同学都叫他独眼鸣。其他舍友看到这副样子,也没好意思再说他。
冯天鸣自觉歉意,穿上衣服,缓步下楼。
春末夏初的校园,虽有丝丝凉意,但空气清冽,吸入肺中,大脑也随之清明,冯胸中烦闷之气大为消减,自从父母死后,他就成了经常被人欺负的对象,而爷爷也在某一天深夜,突然跑进他的房里,似有很多话要对他说,可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出口就吐血而亡,从此与奶奶相依为命的长大。
岳瑶,是小时候自己最好的玩伴,只要有人欺负他,岳瑶必是第一个跑出来保护他的人。岳家和冯家是世交,岳家世代为军,冯家世代为医,军不离医,冯天鸣的爷爷曾救过岳家老爷子的命,因此,在爷爷过世这些年,岳瑶的父亲岳钟旗没少照顾他和奶奶。但岳瑶自十岁上便从他的视线里离开,冯再也没有见过她,那个胖胖的脸圆圆的小女孩。
天还未亮,树木幽暗的列在两旁,微风吹过,怪影憧憧,竟有几分阴阳路的感觉,想起从小到大这些酸酸的回忆,冯不自觉地慢跑了起来,此时的校园才是属于他的,他这样想着,白天总是躲着别人走路,可麻烦也仍然在找他。
天渐渐亮了,校园里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冯天鸣本来打算吃个早餐,可不曾想,一出校园,就被学校里的林少给拦住了。
林少左手揽着他那并不算漂亮的女朋友,右手把玩着一把小巧的飞刀,身后跟着他的狗腿子朱剑强。
林少伸手拦下冯天鸣,将小刀至他颈上皮肤轻轻滑过,瞥着嘴:“小强,你说的就是这个独眼鸣在上课的时候摸我女朋友的屁股是吗?”
朱剑强赶忙上前扯住冯道:“就是他,独眼鸣当时就坐在她后面,我亲眼看到的。”
林少用听不出喜怒的语调对冯道:“独眼鸣,不要说我姓林的欺负你,有证人证言,你摸我女朋友屁股这事必须要付出点代价,这样吧,我最近练习飞刀大有进步,你站墙边,我在你头上放个苹果,然后我发一把飞刀刺向苹果,不管刺中与否,这事我都不再追究,怎样?”
冯天鸣涨得脸通红,嗫嚅道:“我,我,我没有。”
林少鄙夷道:“小强,上苹果。”朱剑强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苹果,摆在了冯的头上。
众人见有好戏看,一会便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林少站在五米开外,将飞刀在手中上下抛飞,他其实哪会什么飞刀术,只是用这种手段来吓人而已,特别是像独眼鸣这种胆小如鼠的人,要说独眼鸣摸他女朋友屁股,他本来是不信的,可朱剑强一口咬定他摸了,为了维护男人的尊严,他自然是要好好教训一下独眼鸣的。
“慢着”,一个慵懒的声音,自人群外传来,随着分开众人,见一黑衣黑裤眼神阴鸷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嘴里还叼着根细小的火柴棒。
见到这副尊容,周围同学惊乎:肖洒。全校第一帅哥肖洒。肖洒是新国的留学生,听说是新国一个大势力的世子,多金有权人又帅。是无数女同学的梦中情人。可肖洒眼光独特,不追全校第一美女柳如茵,也不追第二美女方小雅,而是追求相貌普通的易清兰。而易清兰也是郎有意,妾有情,两人很快便成了情侣。只是肖洒忽近忽远的态度,让易清兰甚是累心。
“林少是吧”,叼着火柴棒的肖洒,瞥了一眼林少女朋友的屁股,有些嫌弃的说道:“这货色送我,我都不会摸,而独眼鸣胆子小,但人不丑,我相信他的眼光只比我低一点,也不会看上这种货色。所以,我觉得摸你女朋友屁股的另有其人。”
林少早已听得血气冲脑,咬牙狠狠地道:“有证人证言,我今天还就要甩他一刀。”说着,就要将飞刀甩出去。
肖洒淡淡地道:“我劝你还是收手的好。”
林少:“你这是在威胁我?”
肖洒:“这不是威胁,只是帮你查明真相。”说着,突然眼光一横,杀气显现,噗一声,口中火柴棒喷出,直没入墙,周围一片惊呼。
“你如果坚持动手,那么我保证你身上会像这面墙一样,出现一个血肉模糊的小洞。这才叫威胁,知道其中的区别了吗?”不知何时,肖洒嘴里又叼了跟火柴棒。林少心下一悸,你你你了半天,再没说出半个不字。
“朱剑强”,肖洒将注意力转向林少的狗腿子,似笑非笑地问道:“是你看到独眼鸣摸他女朋友屁股?”
朱剑强刚看到肖洒那一手火柴棒穿墙,吓得有些哆嗦,忙不跌地回道:“是是是,就是独眼鸣摸的。”
“嗯”,肖洒不置可否,火柴棒在嘴里打转,继续问道:“他用哪只手摸的?”
朱剑强:“右手,我亲眼看到他用右手,在桌子底下伸过去摸的。”
肖洒:“手感怎么样?”
朱剑强突然一脸陶醉,看着自己的右手,自言自语道:“软软的,滑滑的,手感不错。”忽然又觉得不对,但为时以晚。
林少一听火了,抬起脚直踹向朱剑强,一边踢,一边骂他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连自己的女朋友都敢动。
到得此时,大家也都看出来谁是真正的贼喊抓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