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渣丸子每一个都有半个巴掌大,一口咬下去,白得近乎透明的脆骨便露出来,咯吱一声,香脆可口。
鱼冻更是细滑,入口停片刻才会化成一股鲜香的浓汤,汤汁里夹杂了些小小的肉粒,简直鲜美极了。
一口骨渣丸子一口喷香的炊饼,再来一口软糯的不可思议的粳米粥,最后吃一勺鱼冻,冬日里的寒风登时便融化在暖意洋洋的饭食里,整个食堂都洋溢着说不出的温馨惬意。
此时顾家大伯顾强,正步履匆匆地从顾老实家出来,正好路过农场后门,闻到里面传来的阵阵香味,腹中顿时咕噜咕噜地叫起来,他勒了下裤带,叹了口气。
刚才在二弟家,二弟留他吃饭,可他实在没脸面,到底还是辞了。
今天一整天,他只吃了一块已硬得和石头差不多的炊饼。
顾强本来没想来找二弟的,他自小在家就是老大,伺候爹娘,照顾弟弟,从来都是他的活,从没有想过有一日会求到二弟头上,和弟弟开口借钱,他也难张嘴。
只是没办法,岳父被气病了,偏当初岳父的养老钱,都拿来给他家四郎读书用,现在岳父看病到没了银子,大舅子的豆腐卖给了一见仙,偏一见仙扣着货款,非说要月底才给……他只好回顾庄一趟,先找二弟周转一二。
“哎。”
顾强摸了摸兜里二两银锭。又回头看了眼背后篓子里的包袱,眼眶微热,心下叹息。
他知道,这是他弟弟背着弟媳妇,偷偷给他装的锦衾,还有几根老参。
这必是三娘孝敬给弟弟,弟弟从自己嘴里省出来给了他。
“哎!”
当年他二弟没娶媳妇时,为了供三弟读书,给二弟娶媳妇,他每日都是从早晨忙到晚上,地里的活忙完了,又去找别的活干,县城也好,别的村子也罢,但凡有卖力气的差事他都抢着做。
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或许从他和二弟都分别成家,有了自己的儿女,有了自己的小家,他心里也便有了旁的心思。媳妇和儿子渐渐变得比弟弟,甚至比他爹娘都更要紧。
顾强苦笑,可这点私心,反而害苦了儿子……只日子还是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