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赵素素在李家村受得那些个罪,人人都清楚。
有一阵子刘家不给赵娘子饭吃,只让她没日没夜地做活,后来赵娘子实在受不住,煮饭时就捞了两口汤喝,结果让刘婆子发现,好一顿毒打,要不是阿蛮机警,赶紧出去找了邻居帮忙,怕是要把赵娘子给打死的。
“听说如今赵娘子带着阿蛮去了顾庄,日子过得美得紧,前几日还见刘婆子跳着脚在家里骂她,说早晚要收拾人家。”
惠芬说着说着,忽然蹙眉,“前日晚上,我家汉子说,他接了县衙的差事,去县里做事,路过酒馆正好瞧见刘玉生在里头打酒,还打的都是特别贵的老酒,还说什么他找了个大好的买卖,只待把赵娘子弄回来什么的……这厮怕不是要动什么歪心思?”
李惠芬家堂屋里,几个年轻媳妇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半晌才有人开口:“哎,要我说谁家在顾庄有亲戚,还是让人提点人家赵娘子几句。”
“也是,咱也不敢做别的,刘家都是霸道人,不好招惹,最多也就能提醒两句罢了。”
一行人正聊得热闹,外面忽然嘈杂声一片,李慧芬吓了一跳,忙偷偷推开一条窗户缝向外眺望,只听一阵老鸹的叫声过后,一声连着一声怒吼传来——“所有人听着,某乃黑虎寨威虎堂苗虎是也,赵素素,赵娘子那是我主顾三娘子的姐妹,今若是有人欲对她不利,劝尔等及时停手,若是冥顽不灵,伤了赵娘子……必叫尔等家里鸡犬不留!”
“某天王寨郭少峰……”
“某乃宋越!”
“鸡犬不留,鸡犬不留,鸡犬不留!”
一阵又一阵,由远及近的声音传来,大得像在打雷,轰隆轰隆的,吓得惠芬脚下一软,扑通就坐在了地上,一颗心简直要从嗓子眼跳出来:“我的妈呀,什么人这么厉害!”
外头脚步声响起,显然是惊动了村里巡夜的乡勇们。只不过片刻,惠芬就看见几个乡勇灰溜溜地退回了村子,为首的那几个都装聋作哑,根本不吭声。
想来也正常,听刚才报出来的名头,都是周围叫得响亮的土匪,大李村才多少人,怎敢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