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湘心下忽然有一点难过,到底要过得多么难,才会想出这样极端的法子来。
可萧娘子的遭遇,其实不新鲜的。
顾庄还算好,深居山林,人都彪悍,便是妇人,也是悍妇,家里头老爷们敢动手,妇人说不得就敢动刀,虽说还是绝不了男人打自己老婆的事,但比起外头的村子来,算是好的了。
但在原主的记忆里,家家户户的婆娘,都要被男人打,就没有一家不打,所以,世人已经根本不当一回事。
顾湘立在帐子前,隐隐能听见旁人的议论声。
“这萧娘子真是,怎就闹到这个地步,那王大彪是有点打老婆,可谁家汉子不打老婆啊,也不能因为他打人,汉子死了就和别人勾勾搭搭的,不要脸,阖家都要被骂。”
“王大彪对萧娘子算不错了,这些年也没弄个小的进屋子,瞧瞧那些个人,家里有几个钱,还不就想着多找几个养女回家?多少都不嫌够。”
这些村民们,也都是善良百姓。
无人是大奸大恶。
他们口中也有他们的道理,而且是世世代代都如此的道理。
在他们的口中,萧娘子现在做得事,那就是罪大恶极。
顾湘正沉吟,就听不远处传来阵阵哀嚎声:“不许搬,不许动,这是我的,我们家的!”
后头的帐子门一掀,萧娘子穿着身嫁衣出来,脸上妆容秀美,眉心贴的花钿,嘴角一挑,露出个轻佻的笑来:“是王婆子。”
她连句婆婆都不叫。
以后都不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