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慧言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这个玄音不简单,竟然懂得抬太后出来压人,她自是没有怀疑连溪寺的佛祖佛经,然而颜清的表现也太过邪乎了,根本不合情理。
“可是她原来不学无术,怎么可能短短几日学业精进,你们寺里有隐世画师教她?请出来一见吧。”
玄音坦言:“没有。”至于如何圆场子,颜清定能办妥,她一点也不慌。
“那你们给我解释一下!怎么回事!”董慧言气得拍案,“云霞,给我把这副画带回京城。”京中多得是画画的大家,她要弄个清楚明白。
玄音眼观鼻鼻观心,宣一声佛号,再无表示。
“嗷,嗷!呜!”沈静诗突然弹跳起来,又是虎嗥又是狼嚎,左玲琳忌惮地盯着她,袖中暗器已落在掌中。
董慧言非常忌惮沈静诗,瞥见刚才架自己脖子的刀还在地上躺着,立刻退到最后面,“颜清你给我等着,我立刻修书一封送回京城请大内高手过来。”
在众目睽睽下,颜清轻轻眨了眨眼,扬唇笑道:“两搾就两搾吧,何必动用宫里的关系,我的手指比较长,你们且寻一个手指较短的来丈量,此事就了了。”
“不行,我今天必须让你现形!”董慧言怒不可遏,试问一个除了容貌一无是处的女人,当她连容貌也不能依仗时,她已经形同废人,不可能威胁到自己,然而现在事实摆在眼前,这个世人眼中的废物,竟然无师自通,画技不错?
她学了十年啊!不用夫子做评,她自愧拂如!可是颜清平日里根本没学,几日不见下笔如有神,这怎么可能?这口邪气恶气怎么能忍?
颜清噗哧一笑,平静的眸底微微闪着碎光,可能某一天她或许真的会现形,然并不是现在。、
“来连溪寺后,我依旧不懂佛是什么,但佛经所说的道理我能理解几分。亲生母亲英年早逝让我有父如无父,有母如无母,若不藏拙,如何存活?即使我藏拙了,依旧祸不单行。需要我披露一些细节么?只怕你们听了要洗耳,否则夜不能寐。”
轻、软的嗓音似雨后初晴,从枝叶一颗一颗滑落在清泉的珍珠,圆润、安宁,隐约蕴含着抚平一切暴躁的力量。
这世上何人需藏拙?读书之人考科举锋芒毕露,出征武将沙场上气吞山河,辅弼之臣治国倾囊相授,藏拙往往是弱者,但又并非弱者,只要给他们一个适合的时机,即一飞冲天。
颜清以此词言己,极其精妙。
董慧言一行人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