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有一咳出一口鲜血,努力睁大双眼看着眼前逐渐模糊的背影。
又是背影,十六年前也是背影,抛弃自己而去的背影。
十六年前,钱家嫡长子出生。
年幼的钱有一,从弟弟开始出生的那一天,便感觉到围着自己转的人越来越少,母亲叹气声越来越多,父亲留给他的往往都是背影。
没有人知道,在弟弟出生的那天,在门口外的钱有一,一遍又一遍的摸着袖子里父亲雕刻给自己的小木刀。
后来有一次,钱有一闯了祸,父亲大发雷霆的责罚了他。
钱有一很开心,他终于见到了父亲,终于不再是背影。
他开始频繁闯祸,期待着父亲责罚自己。可随着自己闯的祸越多,父亲渐渐习以为常,慢慢失望,不再责罚他了。
某天钱有一失手杀了一人,钱家家主重重责罚了他。钱有一很开心,他一开心,就要杀更多的人。
但钱有一知道,自己能做的,只不过是让父亲多看自己几眼。
一切的一切,每个人所能拥有的一切,从出生的那一刻都决定好了。
就像弟弟什么也不用做,就能拥有钱家的一切。自己不管如何努力,都不会让父亲感到骄傲。
所以这个世界有皇帝,有王公贵族,有大臣,有贩夫走卒,有奴才。
自己身为钱家大少爷,理所应当的,比泥腿子们高一个层次。
自己赏什么,泥腿子们就该接着什么。
可这帮泥腿子,竟然敢杀自己!
这个世界不该是这样的!他们错了!这帮泥腿子都错了!
“啪啪啪。”项自在自顾自的拍了两下手掌。
汉子侧眼看了项自在一眼,心中多了份警惕。他跨步上前,向花飞凤抱拳道:“当家的,接下来该如何做?”
“人放了,船开回去。有愿意跟我们走的,挑一些留下。”花飞凤说着挥了挥手。
汉子应了一声,又朝项自在那边使了一个眼神,带着人开始忙活起来。
老规矩,汉子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所以每个人都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花飞凤朝着项自在走去,路上顺手收起钉在甲板上的长剑,放进储物手镯。
“无天教的?”花飞凤开口问道。
在出剑的那一刻,花飞凤察觉到吴管家对防御阵法的掌控力出了问题。有一刹那,防御阵失去了它原有的强度。
她抓住时机,刺出长剑,破了阵法。
“正是。”项自在没有否认。虽然出手的不是他,但上官雪荣出手和自己出手,没有差别。
“船靠岸后,你走吧。”花飞凤淡淡的开口道。
项自在耸了耸肩,有些无奈。
我帮你解决了困局,难道不该说声“谢谢”么?
“我走之前,需要一个人。”项自在要求道。
“谁?”
“他。”项自在伸手一指,正是已经死去的吴管家。
PS:感谢追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