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天魔乱象结束后,夙音本以为魔主是抱了个美人回寝宫,高兴得一连翻了三个跟头,然后被流珈一脚踹进了晴雪湖了,冷冷告诉他那是风渊上神。
气得夙音在晴雪湖里泡了一晚上都没出来。
风渊连续几日也不曾醒来,魔主一直守在他床边,除了每日这么看着他,也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
他那日跟自己说,他睡一觉就好了,可他这一觉睡得也未免太长了些,再不醒来的话,那坛子梨花春恐怕都要留不住了。
魔主低着头看了风渊好一会儿,他这张脸俊美无俦,可另外一张脸也很好看,魔主抬起手,从枕头旁边拢了一缕发丝,拿在手中把玩着,然后有些无聊地将这些发丝在手指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稍稍用力扯了扯。
冥冥中,他觉得这样风渊就该睁开眼了,可是他没有。
魔主看了看手指尖的发丝,又发呆地看了他一会儿。
他虽然是得了前几任魔主传承下来的记忆,可只知道蛮横的争斗,并不懂疗愈。
而魔族们对这种情况也是束手无策,他们受了伤之后大都自己慢慢养着,或者实在扛不住,就去天界偷几丸丹药,但是大多时候都会直接被天门口的守将们给轰下来,伤上加伤。
魔主倒是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从寝宫中出来,找到流珈,交代她说:“帮本尊照看他几日。”
流珈疑惑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寝宫,又看了眼魔主:“陛下您要去哪儿?”
“去天界。”
流珈来不及阻止,魔主已经从她的视线中消失。
陛下这说走就走,太快了些,兵器带了吗?
流珈叹了一口气,只希望天界的其他上神也像风渊上神这般和平友爱,千万不要伤害了他们陛下。
天界如往日一般,天外天上碧空如洗,和煦的日光温柔抚过悠悠白云,婆娑铃在风中袅袅长歌,婆罗花花开如雪,遍地生香。
这两日魔族们因为被前几日的天魔乱象吓坏了,在魔界中老实了一段时间,最多就是趁着魔主在魔宫中不出来,跑到落霞林里打了几场,没再来天上闹腾。
以至于天门口的守将们无所事事,只能倚着手中的兵器,无聊地说着过去发生的趣事,那段时间魔族们真的是越来越疯了,竟然还说什么风渊上神已经拜倒在他们魔主的脚下,他们陛下马上就能一统六界了。
他们以为他们魔主穿得是石榴裙啊。
魔主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天界的,听着守将们议论魔主该穿什么样的石榴裙,抱着剑想了一会儿,觉得眼前这几位守将穿上石榴裙估计也挺好看的。
守将们注意他的到来,隐约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眼熟,又见他身上带着魔气,想他应该是从魔界来的,领头的守将沉声向他问道:“尔是何人?”
魔主答:“魔主。”
守将们看着魔主齐齐一怔,这已经有好多年没有魔主打上天界来了,好像是自从上一任魔主受不了自己两边犄角不对称,撞了天麓山,直接身陨,从那以后许多年魔界都没有魔主。
这位就是那些魔族们口中的新魔主啊,看起来很是悠哉,不像是过来打架的,倒像是来友好访问的。
守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现在这个情况有些犹豫,他们是动手还是不动手呢?
而在守将们愣神之际,这位魔主已经越过他们,踏入那九重天阙中。
这天界可不是魔界之人想来就来的,守将们立刻冲上去想要将他拦截下来,魔主扬唇一笑,怀中长剑出鞘,气势如虹,一剑划开众人脚下云层,霎时间冷风如刀,雾凇沆砀,冰雪漫天。
这剑便是风渊铸得那一把,虽然还没有取名字,但确实好用,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剩下的长弓与长-枪会是什么样子的了。
一干守将在魔主手下没过几招,便被冰封在厚厚的冰凌之中,等着两个时辰后,自会解开。
魔主收起长剑,不紧不慢地上了九重天上,天界风光看起来倒也不错,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出许多,风渊上神怎么就想不开,赖在他的魔界中不走了。
他无聊地想了很多,想来想去,又觉得这些东西确实是很无聊。
千桃园中的桃花如今又开了一季,如同那时星如刚刚从无情海中来到天界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