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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水益/文
炎炎夏日街头,热气从地面霭霭升起,烫得人脚心发疼。
一人快步跑过石板,又一人跑过,一个又一个,无数人闷头相撞。
到处是慌乱穿行身影。
往日井然有序的交通乱成一团糟,无数车辆互撞,行人肆意乱行,眼看社会秩序全数破坏,却迟迟没有公职人员出来维持秩序。
然而这时也顾不上这些事,所有人只是惊恐地看着那一个个穿插在街头路口蹒跚步履的狰狞身影。
面青獠牙,眼睛通红,身体腐臭,虽然行动缓慢,可若被他们划伤,很快会变成这样失去自我的一具行尸走肉,极具感染性。
这是——
丧尸啊!!!
“救命!我的孩子!”
一个慌不择路的女人抱着孩子跑,被旁边的人撞到,两岁大的孩子脱手而出,直接摔在一具丧尸脚边。
女人想冲过去,却被一个又一个路人撞倒,眼看丧尸注意到脚边的小孩,就要弯腰——
云冬菱转头,脚尖一点转了方向,极速奔跑的身影撞开路人,挥起手中球棒,向丧尸丢去!
丧尸被撞了个后仰,云冬菱快跑过去,趁机将地上吓得不会哭的孩子捞起,转身跑向女人,扯她一把起身,在奔跑过程中把孩子塞给她,自己捡起路边砖块向丧尸砸去。
“谢谢!谢谢!呜呜呜呜……”女人抱着孩子抽泣。
云冬菱看着淹没在人群里失去方向的丧尸,顺手推她一把,“快走!抱好!”
女人很快跑不见,她边提防丧尸边后退,冷不防被人扯了一把。
“冬菱!什么时候了,你还管别人?!”
三个女孩子向她跑来,扯她的是林倩语,她的大学同学。
她似乎气得不轻,扯着她又来拽她胳膊,整个人躲到她身后。
异像是在昨天夜里发生的。
G市某处传来巨大砰响,随后所有人陷入不同程度的昏迷,再醒来,天就变了。
有的人只觉得身体不适,有的人却直接成了一具腐坏丧尸,死不瞑目般在G市各个角落晃荡,传播病毒。
一开始还有警察去抓丧尸,随着被感染的人越来越多,通信信号消失,不再有有效指令传达下来,人们意识到不对劲,终于后知后觉想要逃离人口众多的城市。
于是就有了街道丧尸和行人混乱的一幕。
云冬菱所在的大学虽然也有丧尸,但是相比其它地方程度略轻,短时间躲一躲,是个好地方,只是她昨天早上醒来发现,手机里有大哥的几个未接来电,后来想回拔,却怎么也拔不出去。
只有大哥留下的短信:在家等我。
云秋柏之前去出任务,算算时间差不多该回来了,她确实准备这几天回家,只是被事情拖住,没想到遇到丧尸异变这种事。
云冬菱担心大哥到家看不到人,会跑出来找她,心中焦急,拿了球棒匆匆跑出学校。
跑出来的时候遇见同学,她们的家同样在本市,也想回家,于是四人同行,算是有个伴。
“顺手。”
云冬菱淡淡应道,没把刚刚的出手救援当回事。
女孩子有张微笑唇,像是随时在笑,说话时杏眼微弯,看着温和又软。
一头天然卷长发绑成马尾,随着动作轻晃,裸露的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发光,漂亮得像个洋娃娃。
但事实上,她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你别躲了,冬菱也不是铁打的啊!”
邱晓蓝看不过林倩语把云冬菱当盾牌的样子,瞪了她一眼。
正说着,云冬菱伸手过来,猛地拉邱晓蓝一把,就她手里的棒球棒打向侧边一只突袭的丧尸。
丧尸哑叫一声,又想扑过来,吓得三个女孩子齐齐躲到云冬菱身后。
“冬、冬菱!”邱晓蓝害怕得尖叫。
谭雁和林倩语更是抱作一团。
纤瘦长腿的女孩子一脚踢向丧尸,捡起林倩语掉在地上的球棒一个利落重击,丧尸腐坏的手臂登时像棒球一样飞了出去。
几人何时见过这种情景,当即吓得面青唇白。
云冬菱脸色也不好看,只是四人里只有她会点格斗技巧,如果她退,大家都要没命。
和丧尸周旋着,她一边寻找空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们和丧尸打斗的地方被空出来,路人远远跑了,周边丧尸顺着气味,聚了过来。
“大家散开跑,在一起目标太大。”云冬菱打出一个缺口,一边催同学离开。
几人见丧尸围过来,也顾不得再说什么,立刻就跑。
害怕落后会被抛下,三人使出吃奶的力逃,云冬菱在最后断尾。
只是她们从早上跑到下午,这样的三伏天,人虚汗淋淋,早就支撑不住。
林倩语一个脚软,直接摔倒。
云冬菱赶紧扶她一把,拉她一起跑。
“冬菱我好怕啊呜呜呜……”
“别怕,我们,快到家了。”
大量的运动让女孩子气息不稳,白皙皮肤上晕出健康红粉。
林倩语身子软趴趴的,两人跑得越来越慢,眼看丧尸又围过来,云冬菱强撑着身子站到前面和丧尸对峙。
正专心提防前方,身后倏地一声刺耳尖叫。
“啊!!!”
一阵大力扯着她的肩膀,云冬菱整个人从前方被拉到后方,随即脸上刺疼——
还没意会到发生什么事,扯着她的力道又变成狠狠地推,云冬菱向一个面目狰狞的丧尸扑去。
她下意识举起手臂挡住,胳膊又是一阵热辣辣的尖利刺痛。
趔趄地站住,云冬菱呆呆看了眼手上伤口——
血肉外翻,长长的一道血红划痕。
她被丧尸抓伤了?
她扭头向后看去,林倩语一脸惊慌地摇头,“不、不关我事,你怎么不打他?你、你……”
眼前被丧尸挡住,云冬菱机械地举起球棒,向丧尸打去。
“哥……”
地星公历2085年5月7日。
末日来临。
-
“老大,前面也塞了!”
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在国道上停下,在他们前面,是把路堵住的数十辆连环撞私家小汽车,人不知去了哪,只剩下一堆废铁。
坐在副驾驶的男人微垂着单眼皮,薄唇抿直,掌中手机转了一圈。
阎劲声音冷得像冰,“还有路?”
这话问的不是负责开车的田兴农,而是坐在后排正敲着笔记本电脑的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