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的涩痛感从神经末梢传至四肢,她一下子头皮发麻,云冬菱脸一扬,猛地避开对方的手,就想跳下高椅。
阎劲眼明手快把她按住,任她怎么动弹都不松手。
云冬菱挣了几下,见阎劲冷着一张脸,眸子越发黑沉严肃,就不太敢动作了,委委屈屈地安静下来,让医生检查。
小诊所里静悄悄的,只有老医生拿东西发出的轻微响声,云冬菱眼睛瞄来瞄去,很不安生。
好不容易检查完外伤又上完药,云冬菱嗅着自她脸颊伤口清晰传来的药水味道,皱了皱小脸,立刻就想起身,却被阎劲揪住后领按回座位。
他往口袋里一摸,掏出一颗糖,递到她眼前。
然后拍拍她的小脑袋,对医生说:“麻烦医生再检查下喉咙。”
老医生:“喉咙?”
“准确来说是声带。”
阎劲看云冬菱拿着糖翻来翻去,干脆拿过来拆开包装纸,却不给她,只对医生大致说了下云冬菱高烧后失去记忆又心智退化,还有不能说话的事,希望检查看看是什么原因导致。
老医生:“我看看。”
等老医生取来一个小巧手电筒,检查之后,阎劲才把拆开的糖递过去,没想到小姑娘并不接,而是张开嘴嗷呜一口咬了糖,他顿了顿,把糖纸揉成一团捏在手心。
老医生:“她的喉咙没问题,小姑娘会说话,至于脑子这部分,没有精密仪器配合检查,单是这样看,没法判断问题所在。”
阎劲看了眼因为含着糖而脸颊鼓鼓的小姑娘,“可她看起来是想说说不了。”
老医生:“说不了话,不一定是声带功能受损,可能是记忆储区被破坏,导致语言输出信息混乱,可能是突发意外导致心理原因,根据你刚说的表现,我觉得这两种情况她都有。”
田兴农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就是什么意思?”
老医生:“就是她记忆储存区出现混乱,这部分混乱不止影响记忆,还影响语言功能,简单来说,就是字和意思她对不上号,不知道怎么表达,另一个应该还有点心结,这个就更复杂了。”
小诊所忽然就安静下来。
云冬菱坐在软皮椅上,两只脚晃来晃去,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漂亮的杏眼弯弯,嘴里轻轻嚼着糖,脸颊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神情天真浪漫。
阎劲静静看着她,半晌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
小姑娘仰着头看他,眯了眯眼向他的掌心蹭去,神情满足,像只温驯的家养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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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劲他们给老医生留下足够食物作为诊费,答应有出城机会可以稍他一程后,几人就开着中巴和越野车,离开小诊所,回到云家的小别墅。
早上离开时嗅到的血腥味已经消失,那只古怪的变异兽也不见踪影,这让大伙儿松一口气。
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
谁也没想到,为了拿物资出去这一趟,会发生这么多变故,万幸有惊无险,人没事。
晚上,洗漱之后。
田兴农坐在客厅,一边清点物资,一边向队友痛骂邹小队那些人不做人。
骂着骂着,见阎劲一直倚在窗边默默抽烟不说话,便道:“老大你说我骂得对不对?”
阎劲咬着烟,懒懒抬眸。
“不对。”
田兴农登时瞪大眼睛,其他人也看过来。
“你竟然说我骂得不对?”
阎劲拿下烟,吐出一口白雾,掀了掀眼皮,“你说一只牲口不做人,这叫骂?”
客厅沉默一秒,随即爆发轰堂笑声。
田兴农摇摇头,“什么叫shā • rén不沾血,唉……比不上比不上。”
汪乐拍着桌子,“老大说得对,怎么说大家都是一个基地的人,做得那么绝,就是一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