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拽,映着这偌大的静室之中光影婆婆,也照见了步天歌的眼底,是满满无法抑制的心疼。
还有同她一般无二的倔强执拗。
白听雪明白她的意思,唇瓣上紧贴着的温度,带着火一样的炽热,还有水的湿润柔软。
她的眼底带着一抹轻叹,眸子柔和下来,不在抗拒,干涩的唇瓣刚一分开些距离,步天歌立即抓紧机会挤进去,有几滴控制不住的水从她的唇角挤压出来,划过下巴,滴在地上,发出不大的清脆声响。
牙关微微张开,步天歌马上将自己口中的水渡了进去,小心翼翼,不想呛到她,白听雪配合的咽了下去。
脖颈上下滑动,没有闪躲,也没有嫌弃。
步天歌眼睛亮亮的,喜悦和开心从眼底迸发,似乎一并传给了白听雪,让那抹仿若九天之上的清冷的白衣也沾染上了人世间的喧嚣色彩。
喂完了水,步天歌忍不住摩擦了两下那柔软的唇瓣,然后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离开的同时,她也没忘伸手抱住这人,稍稍用力就将她抱了起来。
跪了一夜多的膝盖一离开地面,原本还算习惯了的姿势一变,就算步天歌在小心翼翼,这一瞬间,所有的酸麻胀痛都仿若潮水一般尽数涌来,就连贯会忍耐的白听雪都受不住的发出闷哼声。
眉眼皱起,下意识咬住唇瓣,揽住步天歌的脖子,指尖攥紧。
步天歌心疼的直突突。
这里怎么连个蒲团都没有,左右望望没找到什么能坐的地方,步天歌眉头皱的死紧,最后没办法,只好自己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将白听雪小心翼翼的放到自己腿上。
当一个完美的肉垫子。
白听雪轻喘了口气,忍下所有的不适难受,从步天歌肩膀处抬起头,哑着嗓音低声道;“你做什么?等下若是大师姐过来……”
“你也说了是等下,那就等下到了再说。”
心疼极了,情绪不好,步天歌的口气也控制不住的高了两度,气闷的磨了磨牙,目光落在白听雪的膝盖上,一双修长的腿笔直伸开,但莫名给人非常僵硬的感觉,白裤上灰尘斑斑。
怎么沧水阁就这般懒吗?连个静室都不好好打扫干净,竟然还会有灰尘,而且就算静室,好歹也放点椅子桌子什么的吧,就算这些不合适,一个蒲团总可以了吧,惩罚弟子跪地,这不是折磨人吗?
而且说起来,能有这种不人道的惩罚,沧水阁貌似也不怎么样吧,还不如太初的抄门规和捡黄豆呢……吧?!
应该吧。
步天歌低着头,叨叨咕咕的一顿吐糟,没看到白听雪眼底一闪而逝的笑意,和羞涩。
指尖小心翼翼的碰了碰白听雪的膝盖,果不其然,当感觉到怀里徒然一僵的身子,耳边也响起白听雪稍纵即逝的闷哼声时,步天歌抬起头,望着咬着唇瓣,将一切咽下喉咙的这人,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看来不仅是麻痛,也似乎伤到了……”
不过这种事情也并不算出乎意料。
白听雪沉默不语。
步天歌想了想,干脆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一手揽着白听雪,一手将衣服颇为费力的在身边铺好。
然后这才揽住她的背,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穿过她的膝下,稍稍用力,再次抱起白听雪。
白听雪抱住她的脖子,微凉的手掌抬起,按了按她扎好的黑发后脑,沙哑着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师尊不会对我怎么样,待她气消了,自然会放我出去,更何况还有大师姐在,你别担心我,此地太多正道人士,你快些离开吧。”
步天歌嗯嗯啊啊的随口敷衍,实际上根本没过脑子,刚敷衍完,就被白听雪揪住了耳朵,狠狠的那种,疼的她嘶哈的叫了两声。
“师姐师姐,轻点,轻点……”
白听雪没管她泪眼汪汪装出来的可怜样,冷哼道;“方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步天歌苦下脸;“我走,师姐,我等下就走还不行吗”
小心翼翼的将白听雪放在衣服上,步天歌边说边叹气;“不过先要给你伤口处理了,然后等你吃完饭了我在走。”
眼见白听雪还要开口,步天歌立马继续补充道;“就这样,不然师姐你就算将我的两只耳朵都砍下来,我也不走。”
望着她眼底的坚决,白听雪抿紧唇角,两息后,叹息一声。
知道她这是妥协了,步天歌勾起唇角笑了笑,但很快放下,根本没敢让白听雪看到,不然她非生气炸毛不可。
白听雪的确没看到。
见步天歌将她放下后,便走到了前面,一屁股坐下后伸手去碰她的鞋子,白听雪咬了咬唇瓣,合了合眼,掩下涌动的羞涩和颤动,顿了一下后,转移话题似的开口;“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换了套衣服,换了张脸不就进来了。”
步天歌头也不抬的答,然后忽然反应过来;“不过师姐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白听雪唇角微勾,忽然浅浅一笑。
一瞬间将步天歌看的心醉神迷,心脏跳的飞快,似乎要跳出胸膛来才罢休一般。
一股燥热感忽然从心底升起,窜出,似乎一瞬间燃烧了四肢百骸,浓烈的火都要沸腾,步天歌眼底一暗,舔了舔发干的唇角,合了合眼,低下头。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白听雪没察觉到步天歌一瞬间的神态变化,她只是嗓音柔和的开口,颇有笑意;“阿辰,不错,是个好名字。”
“……”步天歌。
这话她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味呢。
“不过离开的时候,记得若是见了唐师姐,别让她知晓这名字为好。”
“……”步天歌脸色一僵。
没敢说唐心莲其实早知道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起的名字,就真的差劲到了这般地步?!
步天歌无力的吐糟了一句,心虚的也没敢抬头,伸手触碰到白听雪的鞋子,在徒然沉默下来的气氛中,一手抓着鞋跟,一手扶着她的腿部,慢慢将她右脚的鞋子脱了下来。
白听雪缩了缩包裹在白袜里的脚趾,咬了咬唇,不自在的别开眼;“不过跪了一夜,其实没怎么样,已经好了很多了,用不到什么上药。”
步天歌抬头去看白听雪,即便那脸颊被火光映的通红,也依然能看到那上面流转着的红晕,那往日里清冷寡淡的人,此时眼中羞涩,薄唇轻咬,一瞬的风情,足以魅惑苍生。
步天歌偷偷咽了咽口水,回过神来,赶紧低下头不敢在看,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