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城,沧水阁。
卯时,月光消退,星光隐匿,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黑夜,逐步照耀大地之时,大部分正道人士们都已经起来,洗漱完毕后,三三两两的前往饭堂。
白听雪跟着倪飞雨走在人群中,身边还有数十个坎水宫一系的弟子们都在一起。
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今日的倪飞雨也不知是怎么了,眼底疲惫,颇有些无精打采的意味,这不算太长的一路,最起码已经打了七八个哈欠。
惹得身边的人纷纷看过来。
一个女弟子没忍住的问她;“大师姐,你昨晚是没休息好吗?怎么这般疲惫?”
倪飞雨没有答话,反而捏住眉心用力的揉了揉,企图用这丝缕痛意击溃涌上来的疲惫疲乏。
什么叫没休息好,她根本是又一夜未眠好不好,就这样,能不困吗她?
揉着揉着,又是一个哈欠出口。
“……”众人。
白听雪皱起眉眼,开口道;“大师姐,要不你在回去休息一下吧?”
倪飞雨摆摆手;“没事,饭后就回去,等会便好。”
两人说着话,忽然,旁边两三个团体一起的正道弟子们正在议论纷纷,虽然说辞各有不同,但意思大致是一样的。
基本都在讨论……
“哎,你们听说了吗?昨夜风雪山庄的大弟子,就那个叫连成的,他失心疯了。”
“我也听说了,据说是夜里发疯,在院子里,嗯,跳舞?”
“我师兄听见声音也一起赶了过去,好家伙,那连成不仅跳舞,你们知道吗?据我师兄所说,那跳的,是,脱衣舞?!”
“哦,这我知道,就是一边跳,一边脱衣服,我曾经见过一魔道妖人,他就有这怪异癖好。”
几人同时哇然;“啊!那这可真是……”
“没想到那连成看着斯斯文文,一派青年俊杰的模样,其实暗地里竟然还有这等癖好。”
“是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
其他的人也都各自议论纷纷,直到一声愤怒大喝响起;“住口,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随着尾音消散的,是突然沉寂下来的气氛,所有人都齐刷刷的转头,将目光望向声音的来源。
饭堂小路的路口处。
只见风雪山庄年轻一辈的弟子们正站在那里,不见年长长老等人和连成本人,他们一个个面色铁青,其中一个弟子更是气的脸色涨红,目光狠辣,厉喝道;“昨夜之事,是因着院子有妖邪作乱,迷惑了我大师兄,你们若是再敢多嘴多舌,造谣生事,就休怪我风雪山庄,不顾道义,追究到底。”
正道大派的名头还是很响亮的,这一通威胁下来,众多散修们敢怒不敢言。
一时间倒是鸦雀无声。
但此时的沧水阁,也不光是有风雪山庄在,还有太初和雷音寺,雷音寺的一群和尚倒是不会多说什么,但太初门下可就不一定了。
尤其倒霉的,还是哪只癞蛤.蟆连成,对于太初来说,那绝对是大快人心的事。
岂能不多加嘲笑一番。
于是,就在这一片鸦雀无声之中,唐心莲,朱不动,天胜,马不来等人的嘲笑声格外明显。
“谁在笑?不要命了是不是?!”
风雪山庄那弟子攥紧了法宝,厉声高喝,眼中杀意毕露。
天泽上前一步,那张阴冷一片的脸上冷哼道;“怎么,风雪山庄这般霸道,好大的威风,连我们的哭笑都管了,是不是等下还要对你等俯首称臣,简直荒唐。”
“你……”那弟子气的跳脚。
唐心莲嗤笑着,上上下下打量着那弟子,满脸不屑;“小子,把那变态连成叫出来回话,你以为你算那根葱,乱蹦跶什么,你以为你是阎魔蟋蟀?”
身后一离火宫的女弟子悄咪咪的戳了戳她,一脸茫然的小声问她;“大师姐,阎魔蟋蟀是什么?”
“是一种自以为很强,但实际上没什么能力的瞎眼蟋蟀……”
想了想当年步天歌给她的解释,唐心莲认真的回头向一众师弟师妹们解答,众人恍然大悟。
气的那风雪山庄弟子哇哇大叫,却又无可奈何,对面的都是太初九宫的大弟子,他一个普通弟子,的确不够资格。
可现在不光连成丢脸未来,二师兄,三师兄他们都未来,这场子,只怕是找不回来了。
正想着扔下一句狠话就离开,那弟子张着嘴,忽然身子微颤,眼底有紫红光芒隐隐闪烁,转瞬即逝,下一息,抑扬顿挫的声音脱口而出,像唱戏似的,就连手也跟着一上一下的比划着。
“啊呀呀呀,你们这等卑鄙无耻下流之人,休得放肆,休得胡来,休要胡言乱语,竟敢害我师兄,骂我风雪,简直可笑至极,可恨至极,想我那大师兄,西天取经十四栽,物是人非事事休,不对,重来,想我那大师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活泼开朗,修为高深,道行莫测,你们竟敢,竟然如此陷害与他,于心何忍。”
“……”周遭各门各派上百人。
呜呜!
那弟子简直都快哭了,他明明不想说,可为什么嘴巴一张一合的就是停不下来。
莫非他也中邪了不成。
说着说着,它竟然还自己唱了出来。
“……啊哈哈,啊哈哈,我家有个大师兄,嘿哈,大师兄他帅无边,你们尔等,凡人精,如何能与他肩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