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就没人回答她,知道内情的唯二两个人,江桥和唐宴此时望着那一步步而来的常引,不由得脸色大变。
步天歌透着白听雪的肩膀将目光望过去,也完全沉了下来,最糟糕的情况,正如料想之中的那样,出现了……
众人心思急转,一时间这海面之上安静无声,除了常引一步步踏浪而来的身影,也除了饕餮低低的痛苦咆哮。
蓦然,也似乎是察觉到了那抹熟悉到极点的恶意,饕餮那庞大的身躯一抖,竟然尖锐恐惧的嚎叫起来,完全顾不上胸前横穿的巨大灼伤伤口,爬起来就要跑。
那庞大的身躯一动,整个海面又再次渐起了百丈水浪,两息后哗啦而下,将一时闪躲不急的众人浇了个透心凉。
但顾不得了,众人都被那饕餮简直可以说“落荒而逃”的背影惊骇的懵了,哪里还能顾得上自己。
它怕常引?!
不,它怕是,应该是那柄破烂铁片才对。
步天歌从白听雪的怀里跳了出来,站在风浪涌起的海面之上,七尾摇摆,那身躯再次化为两米左右的大小,四肢无力的晃了晃,低首喘息,但一双火气摇拽的妖瞳却死盯着踏步而来的常引。
没人去拦着逃跑的饕餮。
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常引的身上,猜测他的来意,还有,那柄忽然散发出丝缕黑雾的残破黑剑。
邪恶,黑暗,贪婪,和饕餮很像,但远比饕鬄给人的感觉还要恐怖,面对饕鬄,众人还有心思抵抗一二,但不知为何,对上这残破黑剑泛起的气雾,竟有摄人心魄的血腥恶意扑面而来。
那感觉,仿佛整个意识都被什么东西侵染了,眼前只有一片血色连天,声声哀嚎嘶吼,控制不住,无法控制,伴着那声声咆哮,强烈的杀戮之感涌动心潮。
“啊啊啊!”
好几个修为弱上一些,或是受了重伤的三派长老忽然仰天长啸,眼角泛起了血猩红色,竟然发了疯似的大喊大叫,没了灵力支撑身体,当即跌落海面,消失无踪。
即便是那坐在王叶背上的两个太初长老,也跟失了神智似的,被雷魁和游不前拉住,但实际上,就算是雷魁,游不前和石玥唐宴等人也一个个要遭不住了,眼底浮现猩红,只觉得头脑昏沉,嘴角流下血来
情况不妙。
王叶吐出口血来,晃了晃自己硕大的狼头,努力支撑着身子,因为他知道,一旦他支撑不住了,身上的太初门人都要遭殃。
白听雪也脸色难看,一口血喷出来,竟是控制不住灵力,没了灵力支撑的冰魄和那道白衣一并跌落海面,被步天歌眼疾手快的一爪子接住,揽在怀里。
视野一扫,不过几息时间而已,这里的人,不管是什么三派长老精英弟子,就已经全部被屠巫剑的血腥恶力影响到了,一个个失了战心。
没有像那几个长老一样发疯就已经说明这些人的道行不俗了,真的。
步天歌獠牙尖利,眼底发狠,一尾巴卷起白听雪将她扔到不远处的王叶背上去,自己转头,身躯上燃起赤火,躬下身子,向着常引猛冲而去。
若是在继续下去,不待常引出手,这里的人都将死在屠巫剑的恶力之下,她最重要的人和一众同门都在这里,步天歌什么都顾不得了。
顾不得了……
“吼吼——”
常引抬头,轻笑,语调清淡;“罗儿这是要做什么?”
步天歌没功夫回答他,毕竟屠巫剑的恶力对她也还是有影响的,虽然比起其他众人而言,要弱。
“吼!吼吼——”
脚下一踏海面,百丈水浪在身侧突兀暴起,将常引和步天歌就此隔离
水浪模糊的视野里,能够看到男人的眼底神色,淡然到嘲弄,他勾起唇角,在笑;“饕餮重伤如此,拿下它亦是手到擒来,罗儿做的很好,可帮了为父的大忙。”
忽然又一叹,常引满是愧疚的道;“想必是最近累到了,罗儿还是回山休息一阵的好,若是累倒了,为父可是会很心疼的。”
心疼?!
心疼个屁啊!
要不是她还有用处,恐怕早就被这人杀了多少遍,还什么为父,常引的存在,简直就侮辱了这个词汇。
步天歌高声嚎叫,眼底的恨意杀意澎湃到控制不住,穿过渐落的水浪,爪子携带着赤火,狠狠的抓了过去。
常引又是一声轻叹;“罗儿,你这样,为父可是……”
“会很为难的!”
嗖!嗖!
随着那轻叹声尾音转低,两道身影忽然从远方海面爆射而来,宛如利箭,直直的插入常引和步天歌之间,拦在那七尾狐狸的面前。
黑白无常!
步天歌瞳孔一缩,常引轻轻收回目光;“带少主回去。”
步天歌獠牙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怒吼;“特马的,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