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知礼这才道:“不怕两位老哥笑话,孙梦舞一案之后,小弟心如死灰,对男女之事深恶痛绝了一段时间,一心投在家族生意之上,可人是很难与本性对抗的,这几日在百花楼又遇到一个姑娘,死灰又复燃了,昨晚在那边喝了一晚上花酒。唉,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赵行打量了他一番,道:“当日你的小命差点丢在百花楼,怎得还去那里?”
蓝知礼道:“小弟是不肯服输之人,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如今百花楼换了老板,正在转变经营思路,寻找合作伙伴,我寻思着拿些银子入股,这种包赚不赔的生意,一来可以吃些分红,二来,再去楼里找姑娘,或者宴请宾客,还不用花钱,岂不一举两得?”
赵行暗想,京城那么大,有权、有钱的人又多,这等好事,怎得会轮得到蓝知礼,不过,交浅言不宜深,并没有说出来,只是问一些与案子有关的事,“裕泰油坊的掌柜冯六指,现在人在哪里?”
“出事之后,冯六指跑到的一处宅中,我眠花宿柳一夜,今晨才回到家时,看到他浑身是血,不知所措,他说昨夜交割火油之时,本来比较顺利,后来忽然觉得头晕,昏死过去,等醒来之时,发现躺在血泊之中,北周副使被人分尸,一万多银票、一百桶桐油都不知所踪,再后来,官兵查封油坊,我也是走投无路,来求助两位。”
范小刀问:“冯六指在你家?”
“正是!”
两人本来要去北周使馆,但目前来看,得需要调整一下行程,对毫无头绪的六扇门来说,或许能从冯六指身上找到突破口,当务之急,是找到他,从他身上问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蓝兄,烦请带路!”
蓝知礼出身江南富户,在京中有产业,也有几处私宅,两人上了蓝知礼马车,很快,马车停在一个宅院前,院子不大,看上去毫不起眼,两人跟蓝知礼进了宅子,才发现里面竟是别有洞天,赵行是官宦世家,他看得出,这个宅子里的东西,看似朴实,但品味却一点也不含糊。
蓝知礼道:“我喜欢素净,这处宅子极少有人过来。”
范小刀道:“先找一下冯六指吧。”
蓝知礼领着二人来到一处偏房,“他就在里面。”
说罢上前敲门。
房间内没有动静,蓝知礼喊了几声,“冯掌柜?”
依旧毫无反应。
赵行鼻尖,猛然拔刀,一脚踹开房门,却看到冯六指躺在血泊之中,显然已死去多时。蓝知礼吓得脸色铁青,牙关紧颤,道:“怎么会这样?”
冯六指的死状,与萧义律死法,一模一样。
头颅、四肢都被利刃砍下,堆在物中,手段极为残忍,范小刀今日第二次见到这种情况,状态明显好了许多。他凑上前,在房间内查探一番,问,“你最后一次见他,是多久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