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在万一鸣那里,权限级别会高一两个档次。
江跃试探出对方的来头,心里头也便淡定了很多。
虽然早就猜到必然是万一鸣,但实锤之后,自然会更踏实一些,同时已经开始寻思各种对策。
车子没开出很远,不多会儿就歪进了一座大楼里头。
对方这架势压根没有打算遮掩什么,也没给他戴头套之类的,显然这地点也是临时起意安排的。
“别拽,我自己会走。”下了车,对方还想拖拽他,江跃却主动配合,根本无需对方用粗bào • dòng作。
对方确认他没想耍花招,自然也不愿意拖拽,但依旧一左一右看得紧紧,虽然没有拖拽,但挟持左右,却一点都不放松。
很快,在大楼里头某一间豪华办公间里,江跃见到了万一鸣。
万一鸣身边,还有杨笑笑。
杨笑笑见他被人一左一右带进屋子,嘴角溢出一丝玩味的微笑,也不知道是幸灾乐祸,还是有别的意思。
江跃倒是没有任何不悦,大咧咧在万一鸣对面坐了下去。
脸上既无恐惧,也无不安,甚至还带着几分桀骜的意味。
这一幕看在万一鸣眼里,顿时火气就蹭蹭蹭往上冒。
万一鸣的掌控欲很强,给他卖命也好,跟他打交道也好,他一贯都要把主动权掐得死死的。
像江跃眼下表现出来的样子,是万一鸣最不喜欢的。
这意味着对方对他万一鸣缺乏尊重,缺乏敬畏,意味着对方并没有在他的绝对掌控下。
因此,万一鸣下意识便认定,这是对他的冒犯,对他的挑衅。
“丁大处长……”万一鸣故意拖着音调,冷笑盯着江跃,“一条狗,喂上几年,它也懂得摇尾感恩,知道谁给它饭吃,应该对谁忠诚,知道跟谁亲。这世道,难道人都不如狗了吗?”
江跃却好像听不懂,笑了笑,慢悠悠道:“想不到万少对狗的习性如此精通,让人佩服。”
这话不阴不阳,却颇有嘲讽对方跟狗气味相投的意思。
万一鸣闻言,自是面色一变。
这还反了天了?
这还是一向谨慎的丁有粮吗?这小子最近是吃错药了吗?
“丁有粮,看来你最近小日子过得很惬意,有点得意忘形了吧?”
“万少,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这些日子每天都提心吊胆,每天都担心有人对我打击报复,有人要过河拆桥,有人会shā • rén灭口。你看我这些天都瘦了。”
“呵呵呵,老丁啊,看来你真是把我当外人啊。谁敢打击报复你?在星城一亩三分地,有我万家罩着,谁能动你?你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了?”万一鸣忽然语气一变,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
“其实我也不知道谁要打击报复我。可能是过去亏心事做得太多,疑神疑鬼,总担心半夜鬼敲门,所以躲了两天,想看看外界的反应。看看谁惦记我,谁担心我,谁在意我。果然还是万少最贴心,我听说万少满世界在找我,生怕我有个三长两短。”
不就是扯淡么?谁还不会扯似的。
你万一鸣要装作我们是自己人,那我就顺着你的口气好了。
万一鸣大气地一摆手:“老丁啊,不是我批评你,合作这么长时间,你对我万家的能量还是缺乏认知啊。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咱们之间亲密无间,在星城没人动得了你!我能保你一时富贵,就能保你一世平安。”
杨笑笑一旁忽然插嘴道:“丁处长,你这个人吧,谨慎是你的优点,也是当初万少看重你的原因。可一个人如果谨慎过头,就难免疑神疑鬼,做出一些杯弓蛇影的事情来。其实,哪有那么多打击报复,哪有那么多过河拆桥。大家都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哪会有那些糟心事?”
江跃笑而不语。
你杨笑笑这会儿装什么理中客呢。
你被万一鸣羞辱的时候,以为我不知道呢?
万一鸣敲了敲桌:“老丁,听笑笑说,你想通了,愿意签字?”
“签字没问题,不过签了这个字,我打算隐退。所以,万少您也别怪我直接,签这个字之前,我得得到足够的保障,还得有条没有风险的后路。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这话说出来,现场的气氛顿时凝重了很多。
江跃甚至能感觉到万一鸣在这一刻,整个人的温度都降低了好一些。
杨笑笑不悦道:“丁处长,你知道万少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用这种口气跟他谈条件吗?说句不好听的,你不签这个字,你以为就没有人愿意签了吗?你不在那个位置上,那个位置还是那个位置,但你丁处长,可就不是丁处长了。你确定想通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