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霞惊讶道:“别的用处?吓唬对手吗?”
罗思颖点点头:“你可能觉得吓唬对手有点夸,但你想过没有,对手现在陷入重围,肯定多少有些心慌意乱。茅豆豆跟机关枪似的骂个不停,对他绝对是是一种干扰,让他心神不宁,静不下心来思考对策。”
茅豆豆咧嘴一笑,啧啧赞叹:“罗师姐高见。其实这些并不新鲜,我们从小在村里长大,生存环境不一样,打过无数次架才总结出来的一些经验。叫骂是激怒对手,让对手大脑宕机的最佳手段之一。”
其他星城大学的女生,听罗思颖这么一解读,对茅豆豆刚才的叫骂多少有些了新的认知。
之前觉得茅豆豆粗鄙,却没想到,原来骂人的背后居然也有一份大道理。
阿霞明白这个道理后,伸了伸舌头,朝茅豆豆做了个鬼脸,示意他继续。
茅豆豆得到了阿霞学姐的鼓励后,思路越发清晰,很多原本很少用的脏话俚语,竟跟开了水龙头似的,不断喷出来,源源不断。
楼上的童江南一向是稳健的人,哪怕是阳光时代,他也是一个很有城府的人。
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也没混出什么大名堂,但他的城府一向很深,什么场合可以发火,什么场合必须控制情绪,他其实很清楚。
此刻他也知道自己绝不是动怒的时候,必须要把情绪控制好,大多数时候,他也一直控制的不错。
可是茅豆豆那些疯狂的叫骂声,就跟有神奇魔力似的,一句一句就跟潮水似的,起初不觉得有什么,当浪头一个接一个不断打过来,童江南发现自己想完全无视,唾面自干,似乎仅仅只是理论上的可能。
实际上,当那些难听的叫骂不断卷入耳朵,他终究还是受到了影响。
他不断试图驱逐这些情绪,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他发现自己的情绪防线不但未能稳固,反而不断有些心烦意乱,甚至隐隐有些破防的感觉。
这一下,童江南恍然意识到,对方这个叫骂,绝对不是叫骂本身的内容那么简单,此人的骂声当中,应该存在某种奇怪的属性,可以干扰到他的心理。
茅豆豆如此大声的叫骂,老孙自然是听在耳朵里的。
他也有些吃惊,他知道茅豆豆一向粗鲁,自己的学生他自然清楚。
可粗鲁归粗鲁,茅豆豆似乎也不是那么精细的人,反而是个粗线条的人。
可仔细听他这些叫骂的内容,显然不仅仅是个粗鲁的莽汉那么简单,骂的那些内容简直可以用扎心来形容,字字句句都戳人心肺。
童江南瞥了一眼孙老师,冷笑道:“这就是所谓重点中学学子?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学生?”
孙老师澹澹道:“对文明人,我的学生自然比谁都文明。对付野蛮人,卑鄙小人,他们当然比谁都不客气。”
童江南冷冷道:“如果你觉得靠这些就能激怒我,我只能说,你们太天真了。”
孙老师也不是吃素的:“你越强调没有被激怒,证明你其实已经发怒,只不过你在故意掩饰罢了。”
童江南胸口微微一些起伏,旋即明白过来,这孙老师也是在故意刺激他,让他心浮气躁。
想到这里,童江南心神凛然,深吸一口气,告戒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
不过,这时候,江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老兄,如果你现在收手,我们还有谈判的空间。”
童江南一听,又是忍不住有些愤怒起来:“别装神弄鬼了,想救人,你尽管来吧。”
江跃澹澹笑道:“就怕是你嘴硬,我一旦来了,你觉得还有机会吗?”
童江南冷笑道:“江跃,我知道你的能耐大,不过,我既然敢混到新月港湾里头,自然也就不怕你。”
“原先的祝吟东也是这么想的,冰海大老也是这么想的,还有那位混到行动局里青冥先生同样是这么想的。可惜,这些人现在都已经坟头长草了。你觉得自己比他们如何?”
江跃的声音充满奇怪的魔力,仿佛从四面八方立体环绕,根本不知道从哪个方位传过来。
童江南澹澹道:“我就是我,不需要跟他们任何人对比。你能对付他们,不见得能对付我。”
“你的自信,有些过了头吧?”江跃不无嘲讽道。
童江南澹澹笑道:“如果你掌握了足够的底牌,你也会有这样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