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人顺着登山小道一路走,现在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整个山头都披满了霞光。
站在山道上,远远就看到了雄伟的道观。现在道观里有几十人住,周围的旱地也都种满了各种农作物,显得生机勃勃。
有眼尖的师弟,远远看到我们过来,进寺庙里面一喊,马上跑出很多的师弟师叔来。
我离开这里实在太久了,自从上次带莲儿回来,然后出去到现在,已经足足过了八个月。
所以师弟们看到我,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我上前跟师叔们见礼,又和师弟们打了招呼,就带着蒋鸣进去装香。拜过了三清、雷祖,就从侧门出去。
我也很久没见过师傅了。
师傅现在已经是耄耋之年,胡子、头发全都白了,看着仙风道骨的,身体还算硬朗。
道观里面的日常杂事,师傅已经不怎么参与,他让城隍爷师叔带着其他师弟、师侄做早晚课。自己就退居二线,每天只和老农下下棋,侃侃大山。
师妹小兰负责师傅的起居生活,而我侄女陈素云,已经出仕了,她在蒋鸣麾下做了一个文职。
我们在师傅门口站定,让莲儿带着杨坤先回家,我要和蒋鸣去见见师傅。
进门看到师傅老当益壮,满脸红光,中气十足。他看到我回来了,很开心。
“无量天尊,蒋鸣见过道长。”
蒋鸣向我师傅见了一个礼,我师傅也回了一个礼,然后看向我。
“徒儿,下个月十五号,为师要跟你回趟粤西,到你老家看看,你觉得怎么样?”
“师傅,您要愿意去我老家看看,那最好了。现在家里正好没人,就住我家里吧!让我姐夫给您烧菜,他饭菜做得可好吃了。”
“那好,去吧!为师在这里也没啥事。你先回家吧!别让家人久等。”
我和蒋鸣告别师傅,就沿着下山的羊肠小道往山谷走去。现在天色已渐渐变暗,小道上依稀能看到院子里那棵高大的木棉树。
走到院子门口,里面鸡、鸭、鹅成群,葡萄架上结满了葡萄,有的已经成熟了,院子里一派祥和的农家景象。
爸妈在田地里劳作,远远看到我回来了,就扛着农具到小溪洗泥巴。我冲爸妈招招手,然后走进院子里。
儿子永安没留意我进来,他在盖房剩下的沙堆上面玩,用塑料铲在挖沙子。
“永安!你吃饭了吗?”
永安回头看了我一眼,又看到蒋鸣,就眼前一亮,大叫一声:蒋叔叔!然后跑过来。
八个月没见过永安,他又长高了一点,不过父子俩已经有点生分了,他都忘了我是谁。
蒋鸣一把抱起永安,指着我说,这个是你爸爸,知道吗?
永安低下头来,在抠手里的塑料铲子,一脸的委屈,没有作声。
“永安,爸爸给你带了新玩具,你要不要啊?”
我说完就掏出在冰岛买的手机,在他跟前晃了晃。永安眼前一亮,赶紧伸手来拿。
“叫爸爸,不然不给你。”
“爸爸,给我!我要!”
我把手机递给他,他一把夺过来,马上就开机,用小手不停的戳。蒋鸣把他放下来,他拿着手机就跑到客厅去。冰岛买的那台手机,国内的网络不一样,用不了,现在也就是一块砖头而已。
“恒哥!上来!”
莲儿在二楼招手。
“蒋鸣,你自己到客厅泡茶喝,我先上去看看红糖妹。”
蒋鸣笑眯眯地点点头,说去吧!然后抬腿就往客厅走。
来到二楼,莲儿拉着我进红糖妹房间。只见卫生间亮着灯,红糖妹正和小女儿洗澡,她回头看了我一眼说,回来了?
我和莲儿挤进去,蹲下来看浴盆中的小女儿。
小女儿更不认人,看到我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然后我被红糖妹了赶出来。无奈的我,只好下楼陪蒋鸣喝茶。
父母收工之后,在院子里放好农具,就进来了。八个月没看到我,父亲只是向我投来关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
蒋鸣站起来跟他打招呼。
父亲是不善言语的那种人,跟蒋鸣客气几句,就指着在玩手机的杨坤问,这是谁呀?怎么没有见过?
蒋鸣推说是一个同事,一起过来玩的。
妈进来了,把父亲赶走,让他去烧火做饭。妈就比爸热情多了,和蒋鸣各种聊,然后随手收拾起客厅的小孩玩具。她抱着一堆的玩具,扔进我旁边的纸箱里,然后就坐到我旁边。
我看着妈,然后叫了一声。妈盯着我看,嘴里惊讶地说,你怎么晒得那么黑呀?工作一定很辛苦吧?
听到妈关心的话,我鼻子里有点酸,强忍住要哭的冲动。我说,去了非洲那边工作,现在刚调了回来,再也不用去了。
妈摸摸我额头,就站起来去做饭了。摸额头的动作,只发生在我儿时生病的时候,长大了妈再也没有摸过我额头。
可能我外出这八个月,她心里也是很担心。
“来!大恒!喝茶!这是我带来的雨前龙井,这可是特供的哦!”
蒋鸣现在身居高位,接触的都是些大人物,所以也收藏有好茶叶。人随着身份地位的改变,心态也会发生一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