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冷静,你已经站在窗边了!
唐宁心一狠,竭力克制住想要逃跑的欲望,直接朝窗户外看去——
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蹲坐在火盆前,她穿着破旧的衣物,一边哭泣,一边烧着纸钱。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哭得肩头一耸一耸的老婆婆骤然抬起了头,隔着窗户直勾勾对上了唐宁的视线。
唐宁的心脏差点跃出喉咙!
在火光照耀下,老婆婆的面容格外诡异,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混浊的眼睛好像得了青光眼,松弛的皮肤上爬满了老年斑,她看着唐宁,轻声道:“是宁娃子啊——”
那怪异的声音像是指尖划过门板。
唐宁吞咽了一下口水,一时间分不清这个老婆婆是人是鬼,他不敢回应,怕回应了会被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缠上。
在唐宁惊疑不定的目光中,这个老婆婆一点一点吃力地站起身,苍老骇人的脸朝窗户后的唐宁凑近,唐宁连忙后退了一小步,他看到这个老婆婆在窗后站定,那混浊的眼球不断转动,似乎看到了屋里的那具红漆棺材。
一抹怪异的笑在老婆婆的脸上浮现,她缓缓抬起手,那布满老年斑的手做了一个抱拳的动作,她张开口,沙哑的声音咿咿呀呀唱道:“刘大哥讲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享清闲!”
唐宁又后退了一步,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怪异的一幕,隔着玻璃,他只能在夜色中看到那个被火光微微照亮的佝偻身影,像看一场诡异的皮影戏。
“男子打仗~到边关!女子纺织~在家园!白天去种地~夜晚来纺棉......”老婆婆一边摇头晃脑地唱戏,一遍颤巍巍做些简单的身段动作。
“这女子们~哪一点儿~不如儿男!”那苍老干瘦的手不停在颤动,老婆婆转过身,一步一步朝夜色深处走,那是灵堂的方向!
唐宁屏住呼吸,今天是吊唁日,那个老婆婆是过来吊唁的吗?
还是新的鬼怪过来攻击玩家的?!
他拿出手机想要提醒其他玩家,可手机还是没信号。
唐宁心慌意乱地守在棺材旁,刚刚那个老婆婆在这里烧了纸钱又唱了戏,就没再对他做什么了,对方是对他或者棺材里的纪连韫有忌惮还是为了什么,那个老婆婆唱戏又有什么含义?
唐宁一直捏着手机,期待看到信号的重新出现,飘渺的唱腔隐隐约约从远处晃荡而来,就在这时,手机上突然有消息弹了出来,唐宁连忙打开手机查看。
林蕴:“你那边有没有遇到一个唱戏的老婆婆?@唐宁”
唐宁连忙回:“有,她还在我的屋子前烧纸钱,她在你们那里做了什么?”
林蕴:“她站在灵堂外不停外面唱戏!我们不敢打断她。”
韩安康:“这戏唱的是豫剧的《花木兰》,她想传达什么信息?”
林归景:“除了烧纸钱她做了什么?她有进你的屋子吗?@唐宁”
“咚!咚!”沉闷的鼓声在寂静的夜晚响起,似乎也跟着敲击在了唐宁的心上,是灵堂口的报丧鼓被敲响了!
林蕴:“她进来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唐宁浑身紧绷,仅仅通过林蕴的文字,唐宁都能感受到对面紧张到窒息的气氛,唐宁飞快打字道:“她隔着窗户喊了我一声宁娃子,然后唱戏,接下来就走了。你们现在怎么样?她在做什么?”
林蕴:“她脚上系着一根麻绳!”
脚上的麻绳?!
唐宁头皮发麻,活人怎么会在脚上系麻绳?!
唐宁:“然后呢?!”
群里没有人再回应唐宁。
唐宁死死盯着手机,他知道肯定是林蕴他们遭遇了鬼怪的袭击,所以没人回复他。
怎么办?怎么办!
那鬼怪没有进他所在的屋子,是在怕棺材里的纪连韫吗?还是因为其他原因?他现在赶去灵堂能帮到队友吗?
唐宁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正在这时,群里重新有了消息!
林蕴:“麻绳。”
唐宁连忙回道:“麻绳怎么了!”
林蕴:“给你了。”
林蕴:“宁娃子。”
林蕴:“你记得给我烧纸。”
作者有话要说:戏词出自豫剧《花木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