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氏愈发疑惑,曹国仁叹息一声,问道:“夫人可知近些年来那位异军突起的永平侯徐章?”
“永平侯徐家虽刚刚崛起,底蕴较浅,不过徐章的座师可是如今的吏部尚书孙立信,听闻二人关系甚笃,还与户部左侍郎杨启平交好。”
“最关键的是,永平侯是姑母和先帝的大恩人,这个孽障现在竟然公然抢了徐家的船,劫了人家的货,他要是做的干净些也就罢了,偏生还留下几条漏网之鱼,届时要是借此徐家找上门来,你让我怎么办?”
曹国仁越说越激动,就差没把手指头戳到曹良玉脸上去了。
管氏如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拦在曹良玉身前,看向曹国仁的目光之中已满是戒备。
曹国仁心里头那叫一个憋屈苦闷。
看着面前和自己相守数十年的妻子,既愤怒又无可奈何。
举起的巴掌也早早就放了下去。
“那又如何,永平侯府再得姑母的喜爱,难道还能超过咱们曹家不成?”
“愚蠢!”
曹国仁恨铁不成钢的道。
“你以为我是怕他徐章吗?”
“难道不是!”管氏还没说话,其身后的曹良玉就小声嘀咕道。
话音刚落,曹国仁就瞪了过来。
曹良玉立马就缩了回去。
管氏道:“那官人为何还揪着玉儿不放?”
“哼!”
曹国仁心底纵使再无奈,可面对管氏,还是得强压下心底的怒火,管氏什么都好,不论是待人处事,还是打理曹家内宅和曹家的一应产业,都弄得井井有条,从未出过差错。
唯一的缺点,就是对曹良玉这个嫡出的幺子过于宠溺。
管氏膝下有二子两女,嫡长子曹良温,两个女儿在中间,幺子曹良玉是最小的,当初管氏生曹良玉的时候伤了身子,再难有孕。
可管氏不但没有因此记恨曹良玉,反而对其愈发宠溺,自小便将其视作心头肉,但凡是磕着碰着了,都担心的跟个什么似的。
“那徐章乃是先帝看重的臣子,先帝对其屡次三番的提拔重用,就是为了拉拢他,待先帝百年之后,好替姑母效力。”
“当初逆王叛乱,兵围东京时,东京八十万禁军,只有永平侯和顾家二郎两人敢挺身而出,挽大厦之将倾,拯救先帝和姑母于水火之中。”
“如今姑母虽然垂帘听政,执掌玉玺,可朝政大权,却掌握在以韩章为首一众大相公们手中。”
“咱们曹家又远在北地,鞭长莫及,姑母身边当用的人里头,位高权重的,至今只有徐章一人。”
“咱们曹家和姑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这个孽障,竟然跑去劫徐家的船,强抢徐章的货物,这不是把永平侯府往咱们曹家的对立面推吗?”
“若是那徐章因此和咱们生出了嫌隙,从而影响到了他对姑母的忠心,这个孽障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曹国仁越说越是激动。
最后拂袖长叹一句:“慈母多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