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浅金色华贵交领襦裙的李凌玉坐在罗汉榻上,喝了一口茶后把茶杯重重地掷在手边的小方桌上。
“好你个宁然初,等本公主抓到你,我,我就砸死你。”
春薇秋妍是李凌玉的贴身宫女,自是跟着她一起出宫伺候她了。
春薇闻言笑着说:“公主,您别生气了,再说您还不是每次都舍不得真砸在宁世子身上。”
李凌玉噎了一下,春薇说的事实,以前她每次跟宁溪闹脾气,想用金珠砸她时最终狠不下心,那些金珠最终都砸了宁溪脚边的地上了。
“你这死丫头,在外面叫我小姐。”
春薇抿着唇偷笑道:“是,小姐。”
秋妍建议道:“小姐,要不您派人把宁世子扣下来。免得等我们赶过去,宁世子又跑了。”
这样下去得追到什么时候?
“不行,我要亲自追上她问个清楚。”
李凌玉现在心里憋着一口气,就想弄清楚宁溪离京到底是不是因为她。
要是因为她而离京,是不是另有隐情。
因为李凌玉对自己一向自信得很,不相信以她这么好的条件,宁溪会拒绝她。
或者她听过的一种症状,有些人会在临近婚期之类的会太紧张而逃跑。
如果真是那样,说明宁溪心里是有她的。
再说就算宁溪真的不喜欢她,她也会想办法的。
从小到大只有她不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她得不到的,宁溪也一样。
派人扣下宁溪倒是一个办法,不过宁溪又岂是那么好拿捏的,自幼习武不说,人还那么聪明,身边定也有不少护卫跟着,再说她知道宁溪的母族林家在民间势力大得很。
而且这里又不在宫里,李凌玉还真拿宁溪没办法。
一想到这里,李凌玉就更生气了。
她就这样凭着一腔孤勇,骗了父皇,直接追出宫抓人。
但她也没办法,因为她隐隐觉得自己要是不做点什么,这辈子恐怕就要跟宁溪错过了。
春薇有些担忧地说道:“小姐,我们这样跑出来,皇上知道了会不会震怒啊。”
李凌玉轻哼一声,说道:“父皇肯定早都知道了,不过你们放心,父皇母后那么宠我,一定不会罚我的。”
她知道,她父皇肯定是知情并默许了,不然她还没到达州之前就被抓回宫了。
皇上李玦和皇后肖潇确实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李凌玉没有去行宫的消息。
不过他们没有派人把李凌玉抓回宫,反而加派了一批暗卫保护她。
前脚宁曜刚上奏说宁溪要去外出游历增长见识两年左右,后脚李凌玉就追出了宫。
他们做父母的,又如何不懂。
而且他们也觉得宁溪很不错,不仅出身好长得好,还才华横溢,又与李凌玉年纪相当,确实是他们最宠爱的小女儿的最理想驸马人选。
只是,小公主的情路似乎有点坎坷。
李凌玉在达州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又启程了。
就这样,宁溪优哉游哉地往越州边玩边走,而李凌玉在后面马不停蹄地追。
宁溪并不知道李凌玉出宫找她了,所以并未隐藏行踪。
李凌玉派出的人也在源源不断地给她飞鸽传书,而她总是错过一点点。
高傲尊贵的舞阳公主在这种反反复复中,差点没气出病来。
三日后,她们在藤州终于碰头了。
午后,李凌玉一行人的马车进入藤州城门。
进城之前她得知宁溪已经入住了藤州的天宝客栈,也知道宁溪每到一处有去上街闲逛的习惯。
所以李凌玉抱着在街上偶遇的心情,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几乎不眨一下地往外看。
殊不知她的马车奢华,她这几天赶路虽然有些憔悴,但依旧美貌绝伦。
她手肘半枕在车窗上慵懒又贵气摄人的样子,惹来无数无数路人惊艳的目光。
李凌玉自小在皇宫里长大,出宫的机会无非是跟着父皇母后去春猎秋狩,护国寺祭拜,行宫避暑之类的。
那些场合总是人群簇拥,很少有直接跟百姓接触的机会。
她这次出宫虽是来抓宁溪,但一路上收获不少,让她体验了一把出宫后自由自在的感觉。
所以她现在对百姓们惊艳的目光已经见怪不怪了。
若是以前有人敢这般无礼直视她,还妄加议论她的容貌,她定要恼。
突然一道身影撞入李凌玉眼帘,她呼吸一滞,急道:“停停停,快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