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萧素笺带着春薇秋妍等人往宁家的马车走去,上马车之前,春薇回头看了眼依然站在首饰铺子外的粉衣女子。
随后她不解地问道:“她是何人,你刚刚为何跟她说宁世子是你们家二小姐。”
素笺回道:“穆姑娘是藤州天宝客栈掌柜的女儿,这次是陪着世子出来逛街的。至于我们家二小姐是夫人钦定的林家少东家,所以世子用了二小姐的身份。”
春薇秋妍这才互望一眼,终于明白了宁世子为何会男扮女装了。
还别说,宁世子穿女装的样子真好看。
果然好看的人穿什么怎么穿都好看。
公主马车车厢里,李凌玉一上车就侧趴在主位的坐垫上,抱着软锦圆枕哭。
她只顾着自己伤心,这种陌生又难受的感觉让她快要窒息了。
李凌玉就像是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了一样,只觉得无边无际的黑暗正朝她铺天盖地地袭来。
她连马车已经启程了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宁溪已经坐在她身边了。
宁溪也从来没见过李凌玉哭,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已哭成一团的她。
不过看到李凌玉哭成这样,宁溪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心疼。
她走过去坐在李凌玉身边,犹豫了一会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有些笨拙地安慰她到:“公主,是我,我是宁溪。你别哭了好不好,刚刚是我的错,我先给你赔个不是。”
宁溪在京城时因为女扮男装,平日说话时会下意识地压低声线,让她的声音听起来低沉清冽又带着点疏离感。
李凌玉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不禁浑身一怔。
宁溪的声音仿若一道光,驱散了黑暗,把她那个又黑又冷的小世界拉了出来。
李凌玉回头看穿着女装的宁溪,目光又落到自己的肩上。
那只白皙修长手正按在她的肩头,动作轻柔地拍着她,安慰她。
春衫薄,宁溪的手掌上的温度透过薄衫传到李凌玉身上,让她的雪颊不觉染上了一抹绯红。
这是宁溪第一次主动靠近,也是第一次安慰她。
也不知是心里感动还是什么,她又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而且比刚刚哭得更凶了了。
李凌玉这样,宁溪一下子就慌了,她也没有安慰人的经验,素来沉稳淡定的眸子里竟有了些不知所措。
宁溪突然想起母亲不高兴时,父亲会抱着母亲,哄着她。
可她和李凌玉又不是她爹娘那种关系,思及此,她干脆把手收了回来。
李凌玉见她把手收回去后,自己委屈巴巴地坐了起来,吸着鼻子道:“我难受,你让我靠一下。”
宁溪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李凌玉就把头靠在她肩膀上了,“你……”
如此近的距离,李凌玉身上好闻的清香萦绕在宁溪的鼻间。
宁溪在心里轻轻一叹,最终不忍心推开她。
李凌玉见宁溪这次乖乖地坐在这里没有逃跑,还任她靠着,心里受用极了,就连刚刚的委屈也不知不觉消散了许多。
李凌玉吸了吸哭得有些不通气鼻子,一脸委屈道:“你说,刚刚为何假装不认识我?”
宁溪垂眸看到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样子,终于还是心软了,遂开口解释道:“方才有外人在,我用了我二姐的身份,所以不便与你相认。”
李凌玉听了心中暗自一喜,那个姑娘是外人,而她不是。
这样一想李凌玉就用双手抱住了宁溪的一条手臂,像是怕她跑掉似的。
堂堂一国公主,还生得如此国色天香,一般人真的受不住她这般投怀送抱。
宁溪浑身一怔,呼吸也不由乱了节奏。
半晌后她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公主,这成何体统。别闹了,快放开。”
好不容易抓在手里的东西,李凌玉又怎么肯轻易放手。
她反而抱得更紧了,噘着小嘴道:“不嘛,你现在是女装,我就当你是手帕交,我伤心了靠在你身上哭一哭怎么了。”
宁溪:“……”
据她所知,李凌玉并没有什么手帕交。
因为李凌玉出身高贵,又是今上最宠爱的公主,还有这盛世姿容,京城同龄的名门淑媛中几乎都是羡慕她,嫉妒她的,并未见她与谁走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