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栾妮娅轻轻放置在地上,脱下外袍盖在了她的尸身上。
这头,凌芸立即倒出一枚抑制内伤的丹药,递到姬存晔的嘴边。
“存晔哥,快服下这枚药,只要撑到码头,我一定能治好你的内伤。刚才要不是你……”
“咳咳,不必谢我。”姬存晔捂着嘴,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强忍着疼痛打断了她的话,并接过那枚丹药咽了下去。
他自己的身体是什么状况,他比谁都清楚,何况他还是一名医者?
要不是拼尽了一身修为,他这会儿就跟栾妮娅一样,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更不可能再跟心爱的女人说上话。
暂时是死不了,但以他现在半死不活的身体,别说撑到码头,就连活不活得下来都是两说之事。
他的身体情况,凌芸自然也清楚,从巽那里接过一件斗篷,披在他身上,“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小芸儿,你知道,我这人从来都不喜欢拘束的,要是我死了,记得帮我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给埋了。”
姬存晔免强扯出一丝笑意,“老爷子和羽诗那里,就麻烦你随便找个理由替我搪塞……”
“别说了,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你还没看到羽诗姐姐的孩子,就这样死了,你甘心么?”
凌芸撇开脸,直接打断了姬存晔的说话,那种交代遗言的口吻让她很难受。
她欠他的太多,无论怎样她也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姬存晔只好笑了笑,转移话题,“好,不说就不说。之前那枚血晶你收好,没准哪天能够用了。
我有些累,先睡会儿,有事没事都不要叫醒我。”
凌芸咬紧唇瓣,眼眶里水气氤氲,握着船沿的指尖都有些泛白,强忍着心头的酸楚。
要是一开始就不让姬存晔跟来,是不是就不会发生眼前的一切?
是不是当初就不该跟他成为朋友,不至于这样被自己所累?
就在这短暂的瞬间里,她想到了许多,除了微微仰起头,不让自己哭出来,就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