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莲尘的问题,仿佛是勾起了槊禹的伤心事...只见他先是出神的望着眼前那片狼藉不堪的荷塘,随即便低下了头,似是陷入了回忆。
“哎...我们这座宅子,是祖上传下来的基业,原本这里是一处荒废已久的荷塘,我入学以后,母亲觉得我先前住的那个院子挨着大街,太过嘈杂,于是,便命人将此处收拾了出来,重建了这幢独栋小楼,说是取其幽静,有利于我学习用功。起先,其实一切都还好的。直到三个月前,我在荷塘边上,瞧见了一只腿受了伤的蟾蜍,我见它可怜,就救下了它,之后便将它养在了荷塘里,每日喂它吃食。可是,它好像是伤得太重,那腿虽然是好了,可还是落下了残疾...诶...要是知道它会给我们槊家带来这么大的伤害,我...我是断然不会救它的!!”
“诶~千万别这么想。小公子,你的善心本意是没错的,万不可为了这么一个妖孽,毁了你的本性里的善良呢。你且宽心,善恶有报,这背了命债的妖孽去了地府,定然很快便会被提审至判官跟前,介时伸了冤,你的家人很快便能再世为人的。”
听出槊禹的口气里满是因为自己的善举给全家带来了灭顶之灾,感到万分的自责和悔恨。解莲尘赶紧开口打散了他的这个想法。
“真的么...”
“当然,贫道从不说谎。”
嘴上说着话,解莲尘状似不经意的拢了拢那不小心从他那宽大的道袍里...露出来的那只金色的蟾蜍腿...
“后来呢?”
收拾完毕,解莲尘一脸很感兴趣的催促着槊禹赶紧接着讲后面发生的事。
“后来...就是三天前了。先生知道,我从三天前,就一直请假没去书院。原因,就是因为三天前的那个晚上,当时,我正坐在二楼的书房里温习功课,突然一阵平地飞沙,那蟾蜍精父女俩,就出现在了我的书房里。当时,此处只有我一人,伺候我的书童,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们给弄晕了,所以一直没有人去前院通知我的家人。起初,那蟾蜍精向我提出我救了她的命,她说要以身相许这件事。我当时心下惊骇,哪里敢答应。那蟾蜍精虽然难过我没有同意,但,还是尊重我的意思,并没有逼我应承。可它那父亲,却是蛮不讲理,觉得是我夺走了它女儿的芳心,现下又要反悔不认,口口声声讲的都是我乃一十恶不赦的负心汉之姿。我哪里肯受此等冤屈,当即便想以死明志,可那老蟾蜍精却不知施了何等妖术,我只记得当时我挂在窗边,眼前一道流光闪过,就失去了意识,中途我曾听见过先生叫我的名字,可仅是短暂一瞬,再之后,待我完全清醒过来,见着的就是莲尘道长了。再然后...我就知晓了我的家人全都...全都...呜...”
话到此处,槊禹紧绷的精神,终于彻底崩溃,整个人再也压抑不住的将脸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见他如此模样,之后的事,解莲尘和不知,已然是能猜出下文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