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慕没想到自己只是出去了一趟,回来就闹成这样,他没有好脸色的呵斥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叔父。”
“杜大人。”
两个人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低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听着杜慕的训斥。
因为杜允若一直昏睡不醒,杜慕此时心情不好,难免迁怒到他们身上,“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若若还躺在那里,你们却在这争风吃醋,甚至还大打出手。”
许晏山理解杜父的心情,他上前一步,小心的道歉道:“叔父,是我不对,不该动手打人。”
话虽如此说,可他心中却没有一丝后悔,只是觉得自己不该在若若面前做这件事,更不该被杜父发现罢了。
见许晏山已经道歉,白幕觉得若是再与他斤斤计较,会让未来岳父觉得自己人品不行,便也装出一副真诚的模样向许晏山道歉:“抱歉,我亦有不对的对方。”
杜慕半天才意识到白幕已经回来了,他急忙询问道:“若若服药了吗?”
白幕皱皱眉,忧心的回答道:“我已经喂她吃下了药,但是也不确定她何时能醒过来。”
杜慕听到这话的时候,有一瞬的失力,差点跌倒在地,许晏山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杜慕摆摆手示意许晏山不用扶,他深呼一口气,让自己稳了稳心神,语气中的颤抖却暴露了他的心情,“你实话告诉我……若若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杜慕想说些什么,但他一句话都说不出,他刚刚为杜允若诊过脉,脉息微弱到不可思议,像是这种情况他只在将死之人身上见过。
白幕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其实已经什么都说了。
杜慕这么多年官场的浸润,这点意思还是能看出来的。
杜慕一下子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不想让小辈们看到自己的颓唐,便弱弱的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许晏山和白幕四目相对,两人安静的退了出去。
此时正值午后,阳光柔和的从窗外洒下来,杜慕看着房间内光线中的尘埃,一言不发。
许晏山和白幕两人走到花园中,才缓缓停了下来。
料定杜慕一时间过来这里,许晏山急切的问白幕:“若若的身体到底怎么样?当初我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幕知道与他争执毫无意义,便至直接说了实话,“这种脉息我只在将死之人身上见过,若若现在命在旦夕,即便我寻来的药有效,也不过是……”
说到后面白幕的话说不下去了,他不想从自己的口中说出那些对若若不利的话。
顿了顿白幕解释道:“当年的事我并不清楚,初见若若时,听说你已经被流放了,杜大人只是不许下人们在若若面前提到任何关于许府的事情。可,有时候欲盖弥彰反倒让人生疑……若若那么聪明,她又怎会不知。”
许晏山听到杜允若重病与自己有关,心中如遭到雷击,当年他应该追上去解释清楚的,告诉她一切都只是为了避开祸事的无奈之举,可当时就连他自己也不能确定就一定能为许府翻案,退婚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许晏山犹如置身寒冬腊月,他绝望的问道:“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白幕缓缓的摇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杜慕在杜允若床头盯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忽然他发现女儿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他激动的拉起女儿的手,叫了声:“若若?”
杜允若缓缓睁开眼,有些不知时日的愣神,她微微开口,嗓子沙哑的厉害,“爹爹,你怎么在这?”
杜慕一时没忍住,抱住女儿便哭了起来,“若若,我的乖女儿,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爹爹了。”
杜允若这还是第一次见杜父哭泣,有些被吓得不知所措,她猜想是因为自己,便急忙安慰道:“爹爹,你别哭,我没事的。”
听到“没事”二字,杜慕心中一酸,哽咽着问:“你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杜允若摇摇头,在任务完全之前这具身体都不会有多大问题,她笑了笑表示自己很健康,“没有啊,我又生病了?”
“没有,只是你忽然昏睡了半月之久,着实吓到爹爹了。”杜慕看到杜允若脸上虽然没有血气,但精神看上去还算不错,一时间有些吃不准,还在想是不是白幕找的药有奇效。
杜允若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但她直觉待在上京准没好事,现在只想回苏州,“我没事的,爹爹,那现在你述职结束了吗?我们能回苏州吗?我想娘亲和小侄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