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陂镇不由得是眼神跳了跳,旋即是再度镇定下来,轻轻地用手抚了抚自己额头上的疲惫汗水,继而是目视着魏丹所在的方向。
“请爱卿直言。”魏丹有些急切的声音再度响起,此刻却又不仅仅是方才那般的巍峨雄浑,竟然在不自觉间透漏着股子欣喜。
周陂镇见到了魏丹这番急切的言行不由得是缓缓的低下了头,渐渐地,他轻轻抚了抚鬓角的发鬓方才缓缓说道。
“不要说动用护国军阵的全数兵力南下救火了,若非是城池攻守,即便是护国军阵两倍的军力南下也是无用的,所以陛下不妨把心思放在如何以最少的人力物力达成最大的战果上。”周陂镇说道,却说此刻的他缓缓地顿了顿,默默地咽了口口水,旋即是继续说道。
“打个不错的比方吧,古有卧龙先生,以三千甲破十万兵。晋国虽然战力强横,却也仅仅是厉害在正面战场上,若非如此,这些年也早就可以横扫其余四国了。所以,陛下也可以无需将重心完全放在人才救国上,若是实在无法达成以弱克强的目的的话,不妨求援他国,以自保!”
说罢,只见周陂镇再度将眼角的目光投向了魏丹所在的方向,他不由得是缓缓地愣了愣,继而点了点头笑道。
“听了爱卿的这一席话,不由得是让我宽心了不少!毕竟草原蛮夷最为凶残,若是此番抽调出护国军阵的兵马南下,保不齐就真的有亡国可能了,而中原五国鼎立多年,注定不会同意他区区晋国来吞并我北邑的。”
话音落下,魏丹的眉头总算是微微的舒展开了些,却并未有太多的焦虑,只见他眼神中闪过一丝释然,好像是放下了千斤重的担子,继而便缓缓地坐在了金銮殿的台阶上。
身前,诸多身份尊崇的年迈老人见到了此刻年轻皇帝的这番作态不由得是泪洒当场,一身演练到极致的上好演技无疑便在此刻派上了用处。
魏丹见此场景,不由得是头一回在朝堂上愣了愣,旋即便缓缓地抬起头,看了看远在一边的周陂镇,他笑了笑。
周陂镇见状,不由得是同样也笑了笑,却说他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只见他缓缓地转过了身,便向着殿外走去。
“散朝。”魏丹大声向着座下喊去,旋即便站起身来追出了殿去,不由得是快步来到了周陂镇身边,只见他轻轻敲了敲周陂镇的肩膀,继而是缓缓抬头笑了笑。
“陂镇兄,若是今晚有闲暇的功夫,可否与我一同去寝宫聊聊?”魏丹说道,只见他眉宇间洋溢着笑容,无意在此刻已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不料,周陂镇却是不痛不痒的回了一句没空,继而是加快了步伐,向着宫外走去。
魏丹也是不恼,只见他仍旧是跟在周陂镇的身后,屁颠屁颠的,也没来得及换下那一袭醒目的龙袍便紧随着周陂镇爬上了一辆早就等好的马车。
“你这是干什么?”周陂镇有些好奇的看着此刻一脸谄媚的魏丹,只见他的眼角闪过一丝异样,旋即是有些不悦了起来。
“云真昨日从南线回来了,今夜可要去看看?”魏丹有些面带笑意的对周陂镇说道,只见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中也是不由得闪过了一丝怅然,是啊,半年多的光景,竟然是转瞬即逝。
却说,当周陂镇听到了这样一番话语之后,他不由得是愣了愣,旋即便催促着马夫快些驾马,寻思着早些回过家,看见了妹妹就随着这地位举国无双的皇帝陛下去见见那昔日的挚交好友,洛云真。
却说马车在不知不觉间便已经驶过了几条街道,而洛云真也是无疑已经早早地凌空御剑,离开了李桐庐家所在的巷子。临走前,他还对着李桐庐的灵位深深地鞠了三躬,目光中写满了忧愁。
晚风吹拂过众人的衣袖,周陂镇在一处有些僻静的狭小院落前下了马车,看到了一个坐在自家门口呼呼大睡的俊俏闺女,不由得是眼眶湿润。
却说,他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是用肩膀扛起了坐睡在门前的可怜妹妹周璇若,将她轻轻地放到了马车上,就这样带着她去了镇南国侯侯府,去见一见,洛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