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样一来二去的次数多了,他也就与刘道坚那尚还在人世的老母定下了自己妹妹的这门婚事,事后,看刘道坚的态度,无疑也很是欢喜,便经常跑到自己家中去看周璇若,如此一来,他与他之间,关于谁跑到谁府上次数多一事,便也算扯平了。
……
山间,寒风刺骨,周陂镇骑在马上上下来回颠簸,终于,伴随着他kua • xia战马的一声嘶鸣,周陂镇总算是从回忆之中缓缓的回过了神来,心中猜测着自己妹妹如今与那黄门郎之间是如何如何爱恋的一番景象,不由得是嘴角微微勾起,小声笑出了声来。
却说身后,此刻早已是看不到了那一伙子护卫的身影,先前为首的一名执旗甲士,此番就连手中的大旗也是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周陂镇回头远眺,只余苍茫。
只见,他并未有任何惊慌,毕竟自己出身便是武将氏族,即便后来的父亲弃武从文,也并未改变他们那能征善战的本质,就好比他先前娴熟的一番马上功夫,便是此过去的最佳写照。
话说,身前的山路上,随着积雪的越来越深,周陂镇可以清晰的感知到kua • xia战马的疲倦,故而,他勒马而立,旋即是翻身下马,牵着马让马儿歇息歇息,顺便也就等等身后的那帮子驴蹄子甲士。
只见,他在一块巨大的山石上就那般坐了下来,揉着有些酸痛的腰椎,缓缓地轻声叹息着。
远处,尚且还看不到山脉连绵的尽头,一块块巨石悬在头顶上方。只见,周陂镇自顾自的打腰间抓起了一个水壶,继而是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壶中装的是酒,烈酒入腹,周陂镇顿时是感觉暖和了些。
于是,他边喝他还在一面观察四周,目之所及,满是苍茫。这才是总算发现,自己原来已经是身在这陇真山脉的腹地,距离原定的路线出现了很大偏颇。
先前,自己只是任由kua • xia战马狂奔去了,脑子里想的也多是些歪七八糟的事情,故而便一不留神转到了这条山间小路上,一时半会儿还不自知,只觉得是身后没了人影的追随,故而便停下来等待。想必,先前那些护卫的甲士也没想到,自己这朝中的正三品大员,竟然也是这般的“无脑”,走个路都能走丢了……
于是,想到这里,周陂镇便二话不说,喂了战马几口烈酒,旋即是再度骑上了马去,朝着方才来时的路便是继续狂奔,却说,直到他回到了方才走错路的岔路口,看到了脚下那几十个密密麻麻的新鲜马蹄印子,这才总算是缓和了下情绪。旋即,他继续追着雪地上留下的马蹄脚印,纵马狂奔而去,直到最后追上了那一行的十余人,这才算最终作罢。
那些原本为他护卫的甲士见此一幕,不由得是大都有些惊讶,只见,他们纷纷是对着周陂镇询问了起来,继而停了周陂镇的回答以后,各个是面怀笑意,默不作声。
于是,此后的周陂镇,此行再也没有单飞过。因为,从那时起,他深刻的领悟到了行路人经验的可贵,故而,觉得自己不配!
却说,也就在这一日,周陂镇一行人的马队,最终在黄昏之前,入住到了那护国军阵之中,没有赶夜路。而他,也是头一次看到北邑这座最大军阵的全貌。
只见,这一日的他傲立于城头之上,最终是有感而发,高声唱起了父亲曾经写下的那首战歌。于是,也是直到这一刻为止,他才总算是领悟了父亲那时的全部心境,毫无疑问,那便是此世间最为壮烈的视死如归了。
“大皇城头夜吹角,大皇城北旄头落。
羽书昨夜过渠黎,单于已在牙山西。
……”
于是,这一夜,他慷慨激昂的歌声回荡城头,此夜,城内满城可闻,闻者尽凄然,虽然违反北邑军律,却最终也无一人出来制止。毕竟,此乃真风流!亦是无愧,真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