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征明又乘胜追击道:“依我看,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还不如先与她分开,待翻案取得官位,娶得一位贤淑大度的淑女后,再纳沈氏入门。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既不辜负她的情谊,又成就了你的志向。”
唐伯虎又是一声叹息,他念叨道:“让我想想,让我再想想……”
月池已然不想听下去了,谁知她刚一转身,就看到了面色苍白,泪痕未干的沈九娘。她见月池要叫,忙急急掩住她的口,带她一起回到了她的房间。
刚一进门,月池就看到了久未见面的莺儿与她正在收拾的包裹。她看向沈九娘:“您打算要走。”
沈九娘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我离开群芳阁本就是为了帮唐先生度过难关,他现在已然前途无量,我何必在这里耽搁他呢。”
月池有心想安慰她,可无论怎样的伶牙俐齿在冰冷的现实面前都显得是那样的单薄无力,她只能拉着沈九娘的手道:“沈姨,多谢您这些天来的照顾,李越日后必当报答。”
沈九娘笑中含泪,她又从莺儿手中接过一个包裹来,对月池道:“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里面是我为你做得一些衣物,应该足够你穿一阵子了。”
月池接过道谢,又送沈九娘与同样目光恍惚的莺儿离开。随后,她就深吸一口气,三步并两步冲到书房,对这一屋愕然的人道:“不必再愁了,沈姨已经主动离开了。”
“什么!”唐伯虎霍然起身,步履匆匆地追了出去。然后,不出月池所料,他在两个时辰后,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回来。月池见状是既生气又是怜悯,她忙替他煮了一碗粥,可他只吃了几口就回到书房枯坐。他的几个朋友因为尴尬早早就离开,而月池也情知,这一关谁说都没有用,只能让他自己勘破,于是她也并未多言。师徒俩就这般食不知味地过了一日。谁知第二天,异变就发生了,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来到了桃花庵。
唐伯虎一见领头那人就不由惊诧道:“方公子,您怎么来了?”
方御史之子哼了一声:“这就要问你的好徒弟了,给我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