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池悠悠道:“是吗,那臣再讲一个吧。”
朱厚照坐了回去:“那孤就姑且再听听。”实际,他心里想听得不得了,耳朵都要竖起来了。
月池有心奚落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从前有一只小豕上街游玩……”
朱厚照打断道:“小豕不就是猪吗,猪也能上街游玩?”
月池从善如流:“从前有一只小豕精上街游玩。”
朱厚照:“……”
“它正巧碰见潭柘寺大办法会,好几头白象走在大路中央,受到人们的欢呼敬仰。它心中十分羡慕,于是去买了两根大葱插在鼻孔里,显出原形也混了进去。可在百姓们看到它时,却齐齐愣住了,好半晌他们才认出了,这是个什么物种,当下都笑道:‘难怪不像样,原是猪装象!’”
猪谐音“朱”,“装象”谐音“装相”,朱厚照听到最后才明白,这人是在讽刺他装模作样呢。他一时又好气又好笑:“你、你这个促狭鬼!满肚子坏水!”
月池一时也不由莞尔:“既然殿下的心绪好转了,那臣就先告退了。”
朱厚照却不愿她走,忙叫住她:“等一下,你、你,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吧。”
此言一出,他明显感觉月池适才面上的轻松愉悦淡了许多,她仿佛又戴上了样板人的假面具:“为主上分忧是臣的荣幸,哪里还需赏赐。殿下可还有别的要事需要臣效劳,如没有的话,臣就先退下了。”
朱厚照的动作僵在当场,他知道又惹她生气了。她这样的人,能为那个懒妇人抛却功名,能为罗祥这样的小太监求情,还能不顾生死将杨嬷嬷救出来。功名利禄、富贵荣华,在她心中真如一抔黄土,又岂会在意什么赏赐。说不定,她是因为关心他,才说这些不符她秉性的话,他却又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月池语罢转身就走,她在心底骂自己,就不该对这种人烂好心。谁知,她刚走了几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谢谢你。”
月池愕然回头,朱厚照已然别过脸去,不再看她。月池狐疑道:“刚刚,是你说得?”
朱厚照一愣,他霍然起身:“你可别告诉孤,你没听到吧,孤是不会说第二次的!”
月池默了默:“我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