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春又惊又怒:“什么,找他?可是你如今,回去就瞒不住了!”
月池阖眼道:“瞒不住就瞒不住。真要玩起来,输得必不是我!”
时春尖声道:“不成。我宁愿死,都不会让你回去。”
月池霍然睁开眼,她的瞳孔中似有火焰在烧:“可你也要知道,我也是什么都愿做,只要你活着!”
时春气闷,她哽咽道:“这么活下去,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我告诉你,李越,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你!”月池一时无言。
两人从来没有吵成这样。到底还是月池先低头,她换了一种语调,“也没有你想得那么糟,我们大可走一步看一步。”
时春冷笑一声:“你以为人家都是傻子不成。”
她们就此僵持了许久,不过是时春单方面的冷战,不论月池说什么,她都不搭言。到了第三日早晨时,僵局才被打破。她们俩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宝格楚满脸喜色地掀帘进来。时春心念一动,抢先问道:“婶子,这是怎么了?”
宝格楚笑道:“是昙光师父回来了。他一听说你们病了,没日没夜地赶回来,这下好了,你们有救了!”
话音刚落,披着羊皮斗篷的和尚就跨步进门。他的斗笠和身上几乎全是雪和冰碴,一遇热就化成水淌了下来。
他摘下斗笠,睫毛上皆有冰晶,整个人瞧着如冰雕雪塑一般。时春看得倒吸一口冷气。他合十行礼道:“见过二位女施主,还请让小僧把脉。”
月池作揖道:“实在是劳烦您了。”
这一搭脉,时春是旧伤未愈又受风寒,至于月池。昙光问道:“女施主先天不足,身上还有旧疾?”
月池想起那年冬天好一场落水,她道:“是。”
昙光的目光微沉,他又问道:“可还有别的症状,睡眠如何?”
时春道:“吃了您给的安神汤,好多了。”
月池也应是,贺希格却在一旁道:“瞎说。师父,她们俩天天晚上都说梦话。喝了药又醒不过来,都要把我吓死了。”
月池和时春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你也说了?”
贺希格道:“都说了,不过都叫我别告诉对方而已。”
月池扶额,她问道:“她说什么了?”
贺希格学着道:“她叫的是‘杀啊!冲出去!’,你叫得是‘快救人!放过他们!’”
她在鞑靼部落长大,不通汉语,只能学着腔调,听着怪里怪气,却让这帐中的四个人都面色骤变,闭口不言。
宝楚格忙起身,她的首在袍子上随意抹了抹,强笑道:“你们一定渴了吧,瞧我,大家等一等,我这就去烧水。快,贺希格,来帮忙。”
贺希格不乐意:“额吉,大师好不容易才回来,我想……”
宝楚格喝道:“少唧唧歪歪的,快走!”
贺希格只得委委屈屈走了,母女俩的脚步声远去。帐中就只剩下她们三个人。在难言的气氛彻底蔓延开来之前,月池便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她一行咳,一行用汉语道:“大师费尽艰险,救我们二人性命。不论您是为了什么,这份恩情,李越铭记在心。”
和尚霍然抬头,他的目光湛亮,月池笑道:“大师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昙光苦笑道:“小僧虽有猜测,却不敢确定。谁能想到,名震天下的李御史,竟会是一个女娇娥。”
月池道:“这有什么稀奇的,谁能想到,班丹扎释为大明国师,备受礼遇,暗地里却也在动歪心思呢?”
昙光一怔,他忙道:“您误会了。此事与师祖无关。”
月池道:“那和谁有关?您有何求,尽管直说。此时我的命还在,凡事都能有商有量,再耽搁下去,我的命没了,什么可都谈不成了。您心知肚明,这里的药材,保不住我们俩的命。”
昙光满眼歉意:“贫僧学艺不精,若早能看出二位身上的伤病,绝不会贸然将你们带到此地来。”
月池道:“大师,如今把我们送回去也不晚。李越定当厚报。您即便是想进大崇教寺,我亦能帮您想想办法。”
昙光失笑:“贫僧自幼修持,早无凡俗之念。”
此刻连时春都不信了,她道:“那你把我们扣在这儿作甚?”
昙光无奈道:“女施主,贫僧的身份实不好跨入大明驻地。贫僧只是想将二位带到此地,等你们养好伤之后,自行回去。”
月池略一沉吟道:“恐怕不止这些吧。否则,何故听说我们要冒险回去,你就这么心急火燎赶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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