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前一后冲到了月池面前。巴亚金一面按住胸口止血,一面忍着疼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时春一面挡在月池身前,一面戒备。月池道:“牧民而已。”
巴亚金呸了一声:“瞎说,老子还没见过像你这么凶悍的婆娘,你到底是谁?看着像汉人。”
时春心下警惕,她骂道:“关你屁事。我们的身份,你还不配问。要么和你的兄弟一起滚,要么就死在这儿。”
巴亚金嗤笑:“大家身上都挂了彩,怎么就一定是我们死呢?”
月池一愣,她看到时春身上果然有伤痕。她心下大怒,扬手就给了巴亚金一记耳光。巴亚金被打成这样,反而激发起了凶性,他桀桀笑道:“你的手心真嫩。”
他知道汉人女子重视名节,越这么说,她们越生气,一旦她们稍有疏忽,就是他翻盘的时候。时春闻言暴怒,月池却是宛转一笑,她扬起手来,结结实实又抽了巴亚金一个耳光。
巴亚金明明疼得要死要活,还是极力做出享受的模样:“你的手可真软。”
月池挑挑眉,丝毫没有怒色,她就这么笑着,抽了巴亚金几十个耳光。巴亚金刚开始还能报复性地说出一些话语,可到后来,他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半边脸肿得同发糕一样,嘴角和鼻子都沁出血来?
月池依然柔声道:“还嫩,还软吗?”
巴亚金只觉脑子里苍蝇在嗡嗡作响,连面前人的脸都看不清楚了。他狠狠道:“要么你今儿就宰了我,否则等老子脱了身,一定抓你回去做老子的婆娘!”
月池的匕首始终抵在他胸口上,她道:“凭你也配,你知道我是谁吗?”
巴亚金道:“总不至于是公主吧。”
月池心念一动,要在这里,和一群马贼争个你死我活实在没有意义,倒不如试试其他办法。
她道:“差不多了。我是洪武皇帝的后裔,宁王的女儿,大明的郡主。我奉命来往永谢布部和亲,谁知半路上被鞑靼小王子拦路堵截,只有我和我的亲卫队长逃了出来,谁知碰上了你们这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怎么样,还敢张嘴放屁吗?!”
马匪们一时张口结舌,不敢置信。巴亚金捂着胸口,张大嘴巴:“你是郡主娘娘,这怎么可能,郡主怎么干这种事?”
月池讥诮道:“怎么不可能。我的祖宗统辖大宁,骁勇善战,打得你们北元丢盔弃甲,抱头鼠窜。我是天家贵女,当然非比寻常。”
马匪大字不识一个,哪里听得懂这些,但见月池容貌气度,信她出身不凡而已。巴亚金一面扯下布来替自己包扎,一面问道:”那如今的大明天子,算是你什么人!”
月池心道,老朱家人口那么多,我哪知道这辈分该怎么算。她嘴上却张口就来:“我的年纪虽轻,辈分却高,如今的皇上,呵,也不过是我的孙子辈罢了。”
大明的皇上是她的孙子!巴亚金两眼发亮,月池心知是心动了。她道:“你叫巴亚金是吗,巴亚金是发财的意思。呵,你在这里流窜,能发几个财?如能送我到永谢布部,才叫真的大富大贵。”
巴亚金瞥了一眼方向,果然是往那边去,他这下更信了大半。他道:“是我们瞎了狗眼,没认出郡主娘娘来。我们兄弟就跟随郡主,一定忠心,就像‘腰附在屁股上、喉附在胸上一样。【1】’”
这话说得粗俗,时春翻了个白眼。其他马匪插嘴道:“永谢布部和大明相比,就像是萤火和太阳,我们要是能跟着您去大明,这才叫真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