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挥手,十几个侍卫就迟疑着走上前来。昙光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他道:“我乃满都古勒汗的外孙,黄金家族的福荫之裔,谁敢动我?”
侍卫们顿住了脚步,塔宾泰嚷道:“大汗早就不认他了,快抓他回去。”
昙光道:“大汗只是被你们这些奸臣迷惑,才对我产生误解。来啊,拿下他们。”
亦不剌太师使了个眼色,一众士卒涌上来,即刻就要将塔宾泰和他的同伴拖下去。科赛塔布囊王急急道:“快住手,他们是济农的侍卫。”
亦不剌太师昂起头:“即便是济农的手下,也不可对圣人无礼。”
科赛塔布囊王皱起了眉头,他这下察觉到了不对,他道:“亦不剌,你到底打着什么主意。你们带着这个和尚,究竟是来做什么!”
鄂尔多斯部的首领满都赉阿固勒呼一脸虔诚:“当然是为弘法而来。”
科赛塔布囊王骂道:“放屁,你们两个会这么虔心?”
昙光躬身一礼道:“他们是因我佛的感召,所以护法。尊贵的科赛塔布囊,你只是一时迷惘。只要你听从佛的指引,很快,你也会顿悟的。”
科赛塔布囊翻了个白眼:“来人啊,带他们去见济农!”
昙光等三人对视了一眼,乖乖去了乌鲁斯的大帐。乌鲁斯在这里见到他们三个混在一起,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可他不能贸然动作,而只能先试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嘎鲁,你不是和你的妻子隐居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在这儿做什么?”
昙光坦然道:“回济农,小僧正是为济农而来,济农新到这里任职,各部落都是各行其是,济农当然做出一些善举,才能收拢民心,得到部民们的拥护。否则,一旦您和科赛塔布囊王意见不合,他们又怎会听您的调遣呢?”
科赛塔布囊饶是对汗廷忠心耿耿,可听到这样的话,心里还是会不舒服。他嘴上却道:“胡说,我对济农的忠诚,是长生天所见证的。”
乌鲁斯闻言也皱眉:“这些事不需要你插手。我命令你,要么继续和你的女人去隐居,要么就回xī • zàng去。”
昙光微笑道:“我也是成吉思汗的子孙,蒙古的发展与我密切相关,我怎么能这时退缩呢?”
亦不剌太师心下暗笑,他一脸狂热:“对,活佛降临草原,是为了指示我们,我们应该听从谕旨才对。”
满都赉阿固勒呼在一旁补刀:“正是,我们两个部落上下,都已经皈依昙光上师了。”
此言一出,满帐的人都不由变色。两个万户的人都站在了昙光身后,军队说不定就埋伏在了外头,他们一旦想做什么事,这里无人可以阻止。乌鲁斯的额角沁出汗珠,他恍然大悟:“在左翼被赶走的喇嘛,也是你的人,对不对?你究竟要做什么。我的母亲对你恩重如山,我们是骨肉至亲!”
昙光笑道:“正因如此,我才到这里来帮助济农。大汗的国政行不通了。瓦剌还在一旁伺机来袭,大汗却频频挑衅大明。这样打下去,牧民受战祸所害,只会越来越困苦。大哈敦既然同意通过联姻和亦不剌太师议和,为何不能再做得彻底一点,与汉人和谈呢?有了汉人的支持,您和大哈敦的地位,才会更加稳固。”
“汉人?”乌鲁斯与科赛塔布囊饶面面相觑,乌鲁斯双眼喷火道,“难怪,你们和汉人勾结在一起了?!”
亦不剌太师笑道:“这怎么能叫勾结。这是为了消弭战祸、百姓福祉而合作。济农,只要济农肯倡议与明和谈,明廷一定会像敕封朵颜三卫一样,也给予您王的封号,还会大规模与我们右翼通商。到那时,我们就可共享太平,不是很好吗?”
乌鲁斯骂道:“都是谎言欺骗。我算是明白了,你把我骗过来,又和他们联合起来,就是想我做你们的傀儡,背弃父汗,你们别做梦了!”
他话音刚落,他的侍从全部拔刀,可昙光这边的人是紧随其后,帐内一时剑拔弩张。科赛塔布囊饶怒喝道:“你们敢!这里是土默特部,容不得你们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