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豹?”话音犹未落,铁锤一样毛茸茸的前脚掌已经踏在了他单薄的胸膛上,钩爪匕首一样划破了他的衣襟,戳他皮肉。
萧瑭瑟瑟发抖,他自小在北域长大,对野林子里的豺狼虎豹全知道,人在这些野物的眼里,一块可口的软肉罢了。
黑豹通体油亮,低下脑袋左顾右盼的张了几次长嘴,可豹吻却犹犹豫豫没有落下来。
本不应该出现在林子里一声斥责能割开风声似的凌空传来:“武士,住口!”
林子还有人?
黑豹当即一缩脖子,尖嘴獠牙停在了半空中。
只听那声音挑着灯笼飞也似的到了近前来,脚步纷挞来了几个穿军装大氅戴保暖狗毛雪檐帽的士兵。
为首一个军官细长身条,二十岁不到的年纪穿卫队长的狐裘大衣,“除了在战场上,你都不能咬人!”
将灯笼抛给了身后的副官,手刚扯到远东豹脖子密实的黑毛上,目光看见萧瑭,又问:“你这个小半达子,怎么一个人到山林里来了?”不料眼神锐利的扫过了萧瑭划破的锦缎中衣上龙狼戏珠玉佩,随机将熊扯开的动作却停住了。
军官停手冷笑,居高临下:“你是盛亲王府的人?”
萧瑭眼神迷离,似未回神,耳畔追逐猎犬狂叫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他扫过年轻军官玄甲上的祥云图案,这是一个从六品的军官,未搭话。
“龙戏珠的玉佩图案常见,不过冰原巨狼戏珠的玉佩却是漠海国自有的图腾,你戴着这么一个里通外国的证据,应该就是盛亲王娶的丹妃给他生的小儿子——萧瑭吧?”
萧瑭脸色雪白,和积雪并无差别,黑色巨豹的爪子踏得他上不来气,声音嘶哑:“放开我。”
逸墨却站了起来,头倾向猎犬叫声传来的方向,眸光一闪,问道:“带着猎犬来抓你的,估计是在北疆刚打了胜仗的天斧关援军,要擒了你这个叛军余孽给北域军民报仇雪恨的?”
“我…父王不是叛军,”萧瑭呜呜咽咽,仿佛还在目送他父亲盛亲王出征的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他伸手竭力去推压得他胸中气血翻腾的毛爪子:“他…出征还未得胜归来。”
父王,你还会回来吗?
逸墨不听他说:“你父王嘛,快回来了,不过不是自愿回来的,既是亲王又是藩王带兵叛乱,我们大魏王朝立朝近百年来,他还是头一个呢。”
月升风熄,林子里静了,听猎犬声音已迫在眉睫,天空中巡鹰展翅吹起的鹰哨声又来,逸墨当没听到犬吠,只抬头望:“漠海国的棒子们不甘心功亏一篑,还没走啊,带着鹰也在捉你?”
说话间密林中一个方向树下的雪已经扑簌簌的落下来,接着几头巨大的鞑子犬狗头从林子缝里留着涎水探了出来。
“放开我,”豹爪子犹如泰山压顶,“我不认识什么漠海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