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芳正手攥着桌上的茶盏,非常用力:“你觉得傲谦的办法能解决火铳走火的问题吗?”
“难度是有些,可最主要还是因为军备商知道辽东军在京城驻扎不了多久,不想多花成本,可耐不住四弟主意高。”凛吾谦冷哼:“切身性命有关,军备商们全家惶惶不可终日,白家就是代表,怎么可能解决不了?”
凛芳正冷眼旁观,看得更长远:“吾谦,你齐辽总督和身边的人这么久解决不了的事,傲谦那小子只随便看了一眼,就抓到了关键,你们不觉得汗颜吗?”
一句话说的凛吾谦羞愧的低下了头:“父亲说的是。”
凛芳正吹茶盏里漂浮的茶叶:“你还记得傲谦十三岁,跟你在辽东打仗,偶遇高句丽军队的事情吗?”
“那次我们只有十个人巡边,高句丽的军队距离我们临时藏起来的河堰只有二十米,而且越走越近,本来我想跳起来拼死一战,可傲谦示意大家,全不要动,结果真的高句丽的军队没发现我们,否则可能就泄露作战计划了。”
“所以啊,”凛芳正嗓子发哑:“傲谦锋芒太盛了,这么压制,可还是熠熠生辉,你我父子,也猜不到那小子要出哪张牌;以后要真是整出什么大动静来,可能会满门收到连累。”
“而且月满则亏,皇上那块,更复杂,等到皇上开始动手的时候,就晚了,吾谦,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让傲谦走吧,让外界知道,我们凛家,也是有弱点的,让他们少盯着我们点;我们家,也不能再继续耽误他了;对凛家、对傲谦、对局势,全有好处。”
***
日上三竿,斜光到晓穿碧户。
凛闻天被咬牙声震醒了,阳光没有任何阻拦的从窗户漫进来,大喇喇的刺到他勉强睁开眼睛,眯成条缝往身边看,果然是萧瑭牙关紧咬。
“我饿了,”他宿醉,脑袋要疼炸了,胃里也火辣辣的,伸手就去推萧瑭:“小瑭瑭,你昨天可答应了给我做饭的?”
“呀,”不推还没事,一推吓了一跳,萧瑭身上比火炭还烫手,“萧瑭,你怎么了?你醒醒?”
住的地方是个破烂不堪的仓库,萧瑭双手抱着头,额头的血管、脖子上的青筋全狰狞的暴了起来,牙关咬得咯咯直响,眼睛紧闭着,根本不醒,口中溢出痛苦的呻/吟声:“娘,别走…”
他再探手摸了一下萧瑭的额头,觉得够烫一壶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