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再没有人能把阳奉阴违说得这么光明正大了。
广若始终没搞清楚,林蹊的胆子怎么就能这么大。
“你不服?”
“没有没有!”
哪里敢啊!
肚里再不服,魔女当面,广若也不敢放一个屁,生怕一个不好,她又要给自己来个大的。
这些年,他都适应了,没有她的日子。
如今……又要重新开始适应了吗?
广若万分无奈。
“没有就好,接着吃吧!”
陆灵蹊扔过一根棍饼,走出的时候,面上却再没有刚刚的轻松。
“怎么啦?”
青主儿不敢在这里冒头,不过,通过大德之契,却能感觉到她的凝重,“广若有什么不对吗?”
“……具体的说不上来。”
用隔山打牛罩的时候,确实比以前敲的狠了些,可是……
陆灵蹊觉得,那位圣者,很能抵挡一段时间。
但是,想想那声惨叫,她总觉得不太对。
“过了这么多年,世尊应该很清楚广若的求生欲有多强,他弄不死广若,你说,他会不会想办法另辟蹊径?”
“怎么个另辟蹊径法?”
“……他们本质是上同一个人才对。”
只是广若生出了更多的自我意识,不认主体了。
但再不认,也无法否认,他们确定算是一个人。
“广若不死,世尊就要永远受制于我们。主儿,你说,他甘于余生一直当个废人吗?”
这?
换她肯定不干。
青主儿想了又想,“你是说……,在我们不在的这些年里,他其实和广若达成了某种默契的协议?
那协议是助长广若的神魂,让他一点一点的壮大,以达到将来逃狱的可能?”
“……是!”
这正是陆灵蹊想猜的地方。
“那还等什么,跟鲁堂长……,鲁堂主不在家,找飞南汇报吧!”
青主儿用一片小叶子拍了拍她的手腕,“要不然,你现在再回去,对现在的广若扎一道雷。”也只有天罚雷狱能制住他们。
不扎白不扎,所了也白扎。
“……我们才回来,再观察两个月看看吧!”
离开的时候,她就跟鲁堂主建言,注意着广若。
鲁堂主那里,也许另有打算。
陆灵蹊知道鲁善秘密去了济水,“至于飞南……,我再去找找他。”
她去找飞南,才知道风门动用了任意传送门,把飞南和宗其全都接走了。
是出大事了吗?
陆灵蹊才要再问,一道传音符就急急飞到了她面前。
灵力一点,正是飞南的声音,“林蹊,商礼华死了,就死在天下堂的后街后巷,死因与黎丙章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只在于,他被掏了仙婴,抽了血。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哪也不要去,就呆在刑堂。”
看着死了的商礼华,圆瞪着一双眼睛,那死不瞑目的样子,不仅飞南叹息,就是谈钟音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就怀疑他出事了,没想到真出事了。
还离天下堂这么近啊!
因为是第一现场,还要查些线索,他们都不好打净尘术,只能尽可能不去看他下身的湿迹。
“商家这些年走背字,商礼华这样死……”
飞南放完给林蹊的传音符,朝面沉着脸的谈钟音组织措词,“只怕会跟林蹊闹。”
“跟林蹊有什么关系?”
谈钟音看了他一眼,“佐蒙人动的手。”
身为天下堂的长老,都被林蹊提醒了,结果……
谈钟音恨铁不成钢,“而且,他死在这里的时间,应该是风门找我未久的事。”
不想管事,从后巷跑,还避着人……
能让她说什么呢?
就是找死的命啊!
天下堂该整顿了。
不施霹雳手段,难显菩萨心肠!
如果商家敢叫屈,敢找林蹊……
这整顿,就从商家开始吧!
早点整顿,固然会让商家再伤点筋,动点骨,但是,至少能让他们早点清醒。
早点清醒了,应该就能低调做人了。
以后,不会再有人庇护他们。
不低调,真会死的。
尤其佐蒙人按着林蹊的话来,这样找商礼华的时候。
“爹爹”
商杰最先奔来。
那惊慌失措的样子,肯定被无数的人看到过。
谈钟音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往后退了一点。
“爹呀!爹,你这是怎么了呀?”
商杰跪下的时候,只觉天都塌了。
父亲的仙婴都被掏了,脸色雪白,连指尖都是雪白,分明被抽走了全身的血。
这事……是佐蒙人干的呀!
可是,商家从来都没有主动得罪过他们。
父亲虽是天下堂的长老,对他们一向是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林蹊都跟父亲示过警了,父亲怎么会在天下堂这么近的地方,被人杀了?
“谈长老,飞南前辈,这是有熟人,熟人放松了家父的警惕心。”
要不然,他的父亲怎么可能会死得这么憋屈?
商杰睚眦欲裂,“你们可要为家父报仇啊!”
“……”
谈钟音目光有些得杂,这是个有点聪明的人,“放心,我们一定会查的。让你父亲……闭上眼吧!”
她其实更想说,给他一个净尘术啊!
天下堂的长老,在临死的时候尿了裤子,太不体面了。
“……是!爹”
商杰伸手朝父亲的眼睛抹去时,另一只手偷偷地打了一个净尘术。
“大哥,大哥……”
商家数位长老一齐涌了进来。
与此同时,快到仙桃园的安画,却拉住了班二奇。
“怎么啦?”
班二奇回头看向她。
“……稍等一下。”
安画看着一如既往,看上去很安静的仙桃园,不知为什么,总觉有些不对,“仙桃园的禁制好像有些不对。”
“成康回来乱动了吧?”
“不会!”
这里成康又不是没来过。
他也曾在这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呢。
“成康不是那种随意动禁制的人,这里一定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