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杉,”萍阿姨仰头,一脸慈祥地望着傻子,“身体怎么样了?好些了吗?伤口还疼吗?”
伤口?
秦音和问灵交换了眼神。
果然,和那保安小哥的话对上了,按照保安小哥的说法,傻子前些天曾被群殴住院,按照常理来讲,傻子身上确实应该有伤才对。
“可是……伤在哪儿啊?”秦音把脸凑到傻子身边,瞪大眼睛使劲地瞅,“这脸上干干净净的,连个痘痘都没有……难道那些人打傻子的时候只打了身上,没打脸?”
问灵也表示无法理解,毕竟她之前挨打的时候,脸部是重灾区。
“这才多大点伤啊,早好了,”傻子扭动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腕,像在表现什么,“谢谢阿姨,您煮的猪蹄汤太好喝了,我一喝就好了。”
秦音和问灵从没见傻子露出过如此乖巧讨好的表情,全都咧着嘴愣在原地。
“我的天,这个笑得像花似的人是谁啊?”秦音抱着膀子,吃惊地上下打量着傻子,“除了长得像傻子以外,哪儿都不像啊!”
问灵认认真真回答了秦音的问题,“声音。”
“……问灵,我只是开个玩笑,我当然知道这就是傻子,”秦音无奈地指了指傻子,“我在想,这么阳光个人,咋遇见我们的时候就变成那样子了呢?”
不过……正常人,也不会遇见你们吧。
问灵想了想,“经历。”
二人沉默了。
傻子是孤儿,从小没有父母,他把这个从小一直照顾他的萍阿姨看成自己的妈妈,十五六岁的傻子不觉得自己可怜,他乐观、活泼,经常笑。
但是过了短短一年,当他在寻找界碑的路上遇到秦音和道长的时候,他就已经变成了一个浑身带刺的野苍耳,不相信任何人,拒绝交流,拒绝倾诉。
“也就是他运气好,碰上的是我们,”秦音说道,“问灵你是没见过,傻子刚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那个臭脾气啊……宝木脾气有多好你知道吧,宝木那时候都生了好几场气,还有小澜,小澜要入伙的时候,这家伙死活不让,一直怀疑小澜的身份,你说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问题?……”
“爱喝明天还给你煮,只要你这手腕能快点好就行,”萍阿姨的话打断了秦音的吐槽大会,“最近的学习状况如何?有困难吗?”
一提学习,傻子的脸上一下子泛出了苦相,他支支吾吾地说道,“呃……因为手还没好,所以……学习状态不太好。”
“那你的跆拳道练得怎么样了?”萍阿姨继续眯着眼睛微笑。
“我马上就升段了,”一听跆拳道,傻子来了兴趣,“这几天我一直在练,进步很大,我……”
他看着萍阿姨的眼睛,立刻发现自己陷入了圈套。
合着你手腕受伤了,只影响学习,不影响打拳哈。
况且你伤的还是左手手腕。
“我……我错了,”傻子立马低下头道起了歉,“明天我一定学习,一定好好写作业。”
“好家伙,这也太听话了,”秦音摇着头,不可思议道,“别人都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他倒好,被生活磨出了一身的棱角,还是到处扎人的那种。”
问灵有点听不下去了,轻声替傻子辩解了一句,“好人。”
“傻子现在好了,那是因为我们,”秦音拍拍自己的胸脯,“是我们几个的温柔善良感化了他。”
问灵眨了眨眼睛,心想道长和宝木可能是真的温柔善良,但你和傻子一定没少打架。
萍阿姨被傻子的模样逗得直笑,她伸出手,本想拍拍傻子的头,想了想,还是仅拍了拍傻子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