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清风将下山之事,详细说了一遍,在说到金鞭门的时候,薛万山眼神微微闪动,看了一眼倪清风,道:“夏正方识时务,但也不失为一个人物,师弟愿意将他遮护在天山派之下,看来他付出了不少心力。”
“不错,这次剿灭恶鬼窟,金鞭门出力甚多,门中弟子至少损失了三成,小弟自作主张,将收缴的财物送了一成给他,也算是他尽心尽力的报酬。”
“嗯,师弟做的很好,威之以力,动之以利,别说夏正方,其他人也都是一样,现在忠信堂吞并了秋水山庄,最多半载,就会对咱们天山派下手,留给咱们的时间已是不多了,若不能将天山周边清扫干净,将来对付忠信堂,势必会腹背受敌,这可是大忌。”
薛万山现在倒是不怕上官云,只怕自己这边时间不够,无法将天山派再往上提升一个台阶,半载之后与忠信堂对垒,好的情况是惨胜,坏的情况便是一败涂地,天山传承就此断绝。
“师兄不必担忧,现在忠信堂看上去强横无比,但实际上却是孱弱的很,忠信堂的兴衰几乎系于上官云一人,一旦他身死,忠信堂没有力可擎天之人,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四分五裂,师弟不怕说句狂妄的话,就算现在对上上官云,师弟也有把握将其击败。”
倪清风看着掌门心气有些不足,于是便为他注入了一针强心剂,果然,薛万山听到倪清风这话顿时面露喜色,站起身来,上下看他一眼,发现自己竟是看不透这个师弟,而且越是往深看去,自己越是感觉深不可测。
“师弟,你莫非已是走到了那步么?”
薛万山惊呼一声,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倪清风点了点头,这先天之境自己早已达到,而且远远超出,但是为了不那么刺激薛万山,自己还是收敛了几分实力,只将属于先天之境的气息放出一瞬。
“果是先天之境!”
薛万山激动万分,口中喃喃道:“师弟天纵之才,我天山一脉传承当可百年无忧!”
倪清风既然已是修成先天,在绝对的力量下,上官云已是不成威胁,薛万山心中的巨石也渐渐放下,但是他再转念一思,或许留下上官云才是最好的选择,将忠信堂当成天山派的磨石,磨炼门下弟子,武林之中,一家独大向来不会有好下场。
“师弟,你修成先天之事,还有谁知晓?”
“除掌门师兄,再无一人。”
薛万山闻言点了点头,沉声道:“这件事不要告知其他人,一切照旧便可。”
倪清风听到这话,顿时明白师兄的想法,当下称是。
“现在只能先委屈师弟了,等到一切风平浪静之后,天山派必会为你举行一次盛大典礼,遍邀武林同道。”
薛万山现在将倪清风当做天山派的一张底牌,着实有些对不住他,毕竟之前哪家门派有先天出世,必是大张旗鼓昭告天下,这样一对比,却是显得有些尴尬。
“师弟本就不在乎这些,等到师兄认为合适的时候再说吧,铁枪门之事,我自会去处理,但需得两日后,顾铭现在的武功已是到了瓶颈,我这个做师父的得助他一臂之力。”
“这是应该,顾铭入门虽晚,但是进度飞快,现在武功比之张庸和天香已是相差不远,再有师弟助力,一番脱胎换骨,来日成就或许还要在天娇等人之上。”
“这也是掌门师兄爱护的缘故,师弟闭关之时,师兄亲自指点与他,若是还不争气,也枉费了我的一番教导。”
顾铭因为之前重病缠身的缘故,体内元气比之旁人要稀薄许多,要不是倪清风每逢月圆之夜为他输送青木灵气,助他拓宽筋脉,洗髓锻体,要不然他怎会在这短短时间赶上张庸和伏天香。
“师兄,若是没有别的事,师弟先告退了。”
倪清风对着薛万山一礼之后,转身离开大殿,脚步不停,回到自己的居所,此时顾铭已是将送来的那箱财物放在了卧室中,倪清风见状,挥袖一扫,将其放在了床底。
随即倪清风洗漱净面之后,盘膝坐在床上,默默打坐,不一会一丝丝天地灵气朝着倪清风涌来。
一晃三日过去,倪清风将手上的事情处理干净,帮顾铭成功破开两正脉之一,又将手写的一些关于天山七绝剑的心得让顾铭交给骆樱,随后便独自一人下山,朝着铁枪门所在的翠屏山而去。
此刻的崆峒山脚下,一辆辆马车一字排开,每辆马车上都是插着忠信堂的旗帜,迎风展开,金边银线,白底黑字显得十分显眼。
“爹。”
上官飞燕拉着贺艳荣上了一架华丽的马车,想喊着上官云一起上来,但是在贺艳荣目注之下,只好收声不动,老老实实的上了马车。
“此地距离忠信堂尚远,夫人且在马车中歇息,在官道之上驰行,最多半月便可返回四安城。”
“嗯。”
贺艳荣淡淡回了一声,踏步上前,仆人急忙掀开门帘,贺艳荣矮身步入进去。
上官云见状没有多说什么,翻身上马,一声令下,马车驶动,朝着东南而行。
而忠信堂如此声势,自然落在了各方眼线之中,距离崆峒山最近的门派便是白岭山的白头老鹰。
“上官云又是打的什么主意,这贺艳荣不是已经半归隐了么,怎么这个时候又跳了出来,这上官云又是得了一大助力。”
白头老鹰忌惮的不是贺艳荣的武功,而是她所拥有的人脉,在她行医中,不知有多少门派或多或少受了她的恩惠,这上官云要是打着她的旗号收拢各方残存势力,是有极大可能成功的。
“天山派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这武林局势已是逐渐明朗,能与忠信堂相抗衡的唯有天山派,若是能趁着双方拼装厮杀,从中得利的话,或许自己这白岭山也能成为一方霸主。
“师父,天山派最近除了剿灭乱石山之外,倒是再无大动作,倒是那倪清风最近出现在翠屏山附近,似乎是想找铁枪门的麻烦。”
“哦,铁枪门,嗯,赵锡在时,这铁枪门不过尔尔,他这师弟一继任,倒是有几分看头,倪清风找上铁枪门,这倒是有些意思了,让下面的人紧盯着点,还有忠信堂那边,一有动作,就立刻来报。”
在这纷乱的武林局势中,第一手的消息至关重要,甚至可决定一方势力的生死存亡,白岭山纵然有几分实力,但要是不小心,崩塌的速度或许比之一些小门派还要快。
翠屏山,铁枪门
倪清风送上拜帖之后,便在山下凉亭等候,铁枪门的弟子送上茶水点心,垂手恭立在一旁。
一杯茶未喝完,只见山腰处一行人快步走了过来,为首一人身材魁梧,面容刚毅,步履稳健,每一步都好似铁尺量的一般,分毫不差,看起来是个极有规矩之人。
“倪道长远道而来,陈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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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骥伸手一引,倪清风与陈骥并肩行走,沿着狭窄山道行走片刻,只见山道尽头是一个高大的石碑,上面有一些模糊不清的字迹,在石碑旁侧,则是插着一根四寸来粗的七尺斑驳铁枪。
“这是创派先祖所立的铁枪碑,距今已是有八十年了。”
须涵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