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岭山顶,绿袍仙神色惊恐的看着飘然而落的倪清风,手上暗握的断魂钩也是松了一松。
“倪道长深夜造访,不知有何吩咐?”
绿袍仙看着倪清风没有动手的意思,心中一转念,方才要不是倪清风留手,自己此刻恐怕已是身首异处了,既然对方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那便说明此人有事吩咐。
“绿袍,贫道之所以留你一条命,那是因为你还有价值,此番忠信堂与天山派联手,白头老鹰必死无疑,你若是不想在这艘沉船继续待下去,该好好想一想退路了。”
倪清风面色淡然的看着绿袍仙,此人武功虽已是渐渐朝着先天靠拢,但是在他看来,他就算是耗尽生命,也达不到那般境界,原因就是他吸纳了太多异力,而且这些异力已是深入骨髓。
“倪道长的话我是信得,不知倪道长可否为在下指一条明路?”
绿袍仙也是机灵,顺着倪清风的话往下说,同时心里暗想,若是天山派接纳自己,倒不失为是一个好去处,就算不能入列门庭,只要挂上一个名号也是好的。
倪清风看他一眼,道:“中原非是你该待的地方,趁着上官云还未攻山,还是避开这场祸端,说实话,要不是你们灭了少林寺,贫道才懒得和你费这般唇舌。”
绿袍仙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当即对着倪清风抱拳一礼,正声道:“倪道长,在下明白了。”
倪清风见他识趣,点了点头,淡声道:“最多两日,上官云那边便会发动攻袭,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还有,白头老鹰的后手是什么?”
“白头已是让山中弟子带着散真如意丹混入伏牛派和铁掌派还有其他小派中,另外这白岭山中埋藏了难以计数的火药,若是事情不对,白头便会点燃炸药。”
都到了这个地步,绿袍仙也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倪清风听完之后,连连点头,道一声知道,随后深深看了一眼绿袍仙,身影在绿袍仙面前一闪,已是消失不见。
绿袍仙心下一惊,头皮发麻,这来无影去无踪的轻功着实让人防不胜防,叹息一声,此时他再没有修炼的心思,处理干净痕迹后,转身回了自己的居所。
倪清风离开山顶之后,没有着急下山,而是感应着唐恩唐德二人的气息,默察片刻后,倪清风身影一动,朝着山腹中奔去,绕开守山弟子后,倪清风遮掩气息,来到一处石窟外,里面烛火映壁,还有声音传来。
“兄长,这白岭山肯定是守不住,白头老鹰他们不过是拖延,咱们也该想个法子脱身才是,咱们兄弟二人死不足惜,但是唐门的传承万万不能断送在你我手上!”
“现在这种情况,咱们不能轻举妄动,否则白头必会来一个杀鸡儆猴,就算不对付你我二人,那十几个后辈恐怕后果不妙,左右散真如意丹已是交了出去,现如今只有以静制动了。”
唐恩现在已是骑虎难下,已是有些后悔与白头老鹰他们混在一处,若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蜀中,不参与那些事,唐门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兄长,我就不相信这山上各派都是一条心,咱们不如去探一探钟岳的底?”
“钟岳?”
唐德用细微的声音道:“钟岳此人看着不声不吭,其实心里大有主意,咱们兄弟二人能看出的局势,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指不定现在心里在想着什么,要不是慑与白头的威势,我敢保证,钟岳必会是第一个离开之人。”
唐德听到这话却是有些不赞同,“钟岳已是将得自少林寺的一干宝物都拿了出来,当做激励,他显然是做了与忠信堂和天山派玉石俱焚的考量,又怎么有这般心思,你恐怕是猜错了。”
看着兄长摇头,唐德却是肯定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说这钟岳大有主意,能舍去所得宝物,激励人心,自己半点好也未曾落得,身为邪派宗掌,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兄长即是有所顾虑,不如先让弟弟我去探探口风,等回来之后,咱们再作商议?”
唐恩闻言,看了看唐德,随即点了点头,小声嘱咐道:“那你小心些,别惊动了旁人。”
“放心吧。”
随后声音渐消,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石窟中传来,不一会,唐德走了出来,朝着钟岳所在的石窟走去,而就在唐德转过石角后,段成目无表情的看着他远去,再是瞥了一眼那石窟,段成悄无声息的离开,这一切皆被倪清风看在眼里。
“看来这白岭山中也是一盘散沙,各有谋算,不过这段成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在倪清风眼中,白头老鹰已是死人一个,但是为了武林的稳定,也是为了天山派的将来考虑,这白岭山需要一个合适的新主人。
倪清风看着段成离开的方向,悄悄的跟了上去,一路尾随他来到一间宽敞的石窟中,这里布置很是简单,除了一盏油灯之外,便只有一张石床,此刻段成正坐在石床之上,似乎正在思考,突然他心神一动,之前微风吹拂而来,灯火摇曳,晃动段成心绪。
段成惊身而起,这石窟深处山腹,何来微风,欲要张口喊人之时,突然摇曳的烛火陡然一盛,豆大的火焰变成一团拳头大小的火球,飘浮在他的身前,一化二,二化四,不过几个呼吸后,十六个火球将其团团围住,骇得段成面无人色,左右查看。
“倪清风!”
段成看着缓步进来的倪清风,心下大惊,这山中防备森严,此人竟能闯进来,还未让人发现,这本事比之师父不知道高到哪里去。
“倪道长有礼。”
看着倪清风并没有下一步动作,段成已是明白对方必有后招,看着身外飘浮的火球,段成对着倪清风抱拳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