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万里和鹿饮溪也没什么异义。
迟愿却道:“虞盟主此计虽然可行,但只可行一半。”
虞英仁不解道:“迟提司有何高见?”
迟愿又道:“倘若银冷飞白不在六派之中,自然后来者有疑。倘若他此刻已在正云台里,虞盟主闭守三日岂不等了一场空?三日后群雄散去,那银冷飞白也随之一同离去,虞盟主再到哪里去寻?”
迟愿说这番话时狄雪倾目不转睛的看她。待迟愿说完,她微笑着摇了摇头,浅浅喝下一口暖茶。
虞英仁闻听迟愿此言,心有不悦道:“迟提司的意思,是怀疑那银冷飞白乃我云天正一之人?”
迟愿道:“银冷飞白武功高强行事狡猾,至今无人见其真颜,说他是什么人都有可能。况且……”
迟愿说着顿了顿,犹豫着要不要把后半句话说出口。
“况且……”狄雪倾眉头微扬,接着迟愿的话茬道:“……收到银冷飞白的金英芝已经死了,谁知道是不是银冷飞白搞的鬼。”
秋万里听狄雪倾这么说,憋了一口气着实难忍,不禁怒道:“正剑尊不就是被狄阁主你生生逼死的吗!如果这也算是银冷飞白下的手,那谁知道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狄阁主是不是银冷飞白呢!”
众人听秋万里这么一说,心中泛起一阵寒战。虽然他们亲眼所见金英芝是自己拔剑自刎而亡,但狄雪倾这一出shā • rén诛心的手段未免还是太心狠手辣了点。
而且他们也觉得迟愿说得也没错。既然没人见过银冷飞白shā • rén,那就不可能断定银冷飞白每次都是用的何等方式shā • rén。像狄雪倾这样在六派眼皮底下兵不血刃的逼死金英芝,何尝不是最高明最安全的方式之一。
突然被众人怀疑,狄雪倾也不急着辩解,假意向迟愿埋怨道:“我只是把迟提司没讲完的话说出来罢了。是吧,提司大人?”
迟愿之所以没有把话讲明,就是顾及到虞英仁和正青门的痛处,哪知狄雪倾竟还逼着她承认。
迟愿无心引战,清了清嗓子道:“以在下愚见,今明两日就按虞盟主的意思封锁正云台,严阵以待银冷飞白。期间由各派掌门详细排查随行弟子,我和白提司也会在封闭的两日内去往各派别院做一份详细记录。还请各位掌门同样配合才是。”
“二位提司可先记霁月阁一笔。狄雪倾,顾西辞,仅此两人。”狄雪倾半玩笑半认真,第一个响应了迟愿的号召。
迟愿无奈一笑。
随后,正云台大门紧闭。六派由正云台大殿出来,向深院各派别院驻地行去。
天空中的风雪似乎比来时轻减了些,但狄雪倾还是把披风围在肩上戴起了罩帽。看来这位霁月阁的新阁主当真很畏寒。
正云台深院宽路两侧各有三个别院,最靠近正云台的两间便是正青门和挽星剑派的驻地。通往正青别院的雪地被凌乱脚步践踏得一片狼藉。一连串鲜血渗入雪中染红冰晶,迹宛点点落梅被冰封在沙雪间。那是金英芝被抬回正青别院时,从尸身上流下的血。
狄雪倾看着那些很快就会被白雪掩盖的鲜红,微微停住脚步,脑海里不断浮现穆乘雪口中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