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员外向迟愿拱手道:“老夫感谢女侠护卫犬子之恩,但这厮为害临江已久,人人得而诛之。宾客中更有两位老夫的至交好友,儿女成婚时亦曾遭此贼算计。女侠既是江湖中人,这朝堂王法今夜就睁只眼闭只眼吧。”
“不可。”迟愿严谨道:“正因此人或许涉及多宗案件,更该将其绳之以法按律定刑。还更多受害人家一个公道,予天下不法之徒一个警慑。”
宾客中有一中年男子站出身来,向迟愿道:“这位女侠,我乃阳州府衙正七品推官陈豫。既然女侠执意要将此贼扭送官府,不如将他交给本官,由本官代为羁押。今日夜深,女侠辛劳,亦可早些休息。”
“七品推官。”迟愿眉目轻扬。
这陈推官能在林府喜宴饮酒深至入夜,自然是林全民的知交故友。倘若把贼人交在他的手上,定是转身便被家丁乱棍打死。
看破了陈豫的心思,迟愿也不戳破,只淡声应道:“那倒正好,你且上前来,我有一物要予你看。”
陈推官见迟愿不过一介绿林,却对朝廷命官言语高傲,顿时心生不悦。但又忌惮迟愿武功高强,只得凑近前去且看迟愿究竟要示他何物。
迟愿缓缓将修长手指没入衣襟,低声道:“陈推官稍后静看便是,莫要惊声,事后也不可对外宣扬。”
迟愿越是这么说,那陈推官便越是好奇。而狄雪倾似乎已料到迟愿要取何物,漫不经心的把手中灯笼往陈豫眼前靠了靠。
陈豫借着灯火定睛一看,迟愿手中持着的竟是一块黑曜石底、镌嘲风图、嵌足金字的正三品御野司提司腰牌。
“啊,这!下官……”陈豫微醺的酒意瞬间散得清醒,下意识便要向迟愿大行揖礼。
迟愿神色微凛,以棠刀搪住陈豫,肃然道:“这贼人今夜就交给陈推官。还请推官转告阳州知府李舻,限他十日,务将贼人所犯案件一一查实。倘若有半点差池遗漏……”
“是是是,下官明白。”不等迟愿说完,陈豫连连低声唯诺道:“下官定将贼人缉拿到案,由知府李大人明察秋毫从严审判,还临江百姓一个公道太平。”
“嗯,你退下吧。”迟愿轻一拂袖,示意陈豫将那采花贼人带走。
陈豫上前拽起贼人衣领,召唤林家壮丁道:“还不速速协同本官,把这贼厮连夜绑到阳州府牢去!”
家丁们不知陈豫在迟愿手中看了什么,立场转换如此之快,神情态度如此谦卑,一时伫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而员外林全民能在阳州府安家置业富甲一方,必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主儿。他怔了片刻,但见陈豫不停向他眨眼,立刻挥手道:“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陈推官吩咐吗!”
家丁正要拿下贼人,狄雪倾却忽然开口道:“且慢。”
迟愿心生忧疑,斜眸打量狄雪倾。
“姑娘还有何事?”陈推官也知这女子和三品提司同来,自然不敢忤逆。
狄雪倾提起灯笼,凑在贼人颈边,轻声道:“烦劳推官大人再向下扯扯他的衣领。”
“是……”陈豫不明就里,依言照办。
迟愿亦凝眸垂看,原来那贼人的脖子上刻有一处刺青。后颈正中纹了一朵秀雅桂花,桂花两侧又各有三朵同样的小桂花,加起来共是七朵。
迟愿浅扬目光看向狄雪倾,但见狄雪倾黛眉轻蹙若入沉思,似乎对那桂花刺青颇为在意。
迟愿不解,仔细又看。
金桂刺青于男子来说固然略显秀气,但这贼人恰是个妖冶yín • mǐ极欠阳刚之人。迟愿也因此联想不到什么不妥之处。
似是察觉迟愿的疑惑,狄雪柔柔望着迟愿,低语道:“大人可还记得霹雳金鹏田中来惨死庐灵之事。”
迟愿点头道:“记得。”
狄雪倾幽幽言道:“大人若有兴趣调查离魂血手常百齐,不妨在了结阳鬼事后,亲去阳州府牢细审此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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