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我的私事了?”狄雪倾语气轻松,似在玩笑,却透着一丝微妙的拒绝之意。
迟愿尴尬顿住,一时不知该不该再问下去。
“小姐,你在这啊。米粥再不喝可就过火变软了。你不是急着出门吗,还不快去用早膳?夫人专门叮嘱过,你就是再忙也不能不吃早饭的。”岚泠恰在此时寻来,无意间为迟愿解了围。
“狄阁主误会了。”迟愿顺势对狄雪倾道:“迟某是来向阁主辞行的。稍后我将赴永州王府办案,依然要把岚泠留在向暖阁。阁主若有所需,可差她来报。”
“雪倾谢过大人。”狄雪倾颔首致意,轻道:“大人慢走。”
离了狄雪倾的客房,岚泠嘟起嘴吧对迟愿表达不满,道:“小姐,你怎么又把我留下,是不是嫌我啰嗦。”
迟愿垂眸道:“你不想和箫姑娘一起多玩几日?”
岚泠一愣,讪讪笑道:“哎呦,想是想,但还是更想跟在小姐身边嘛。”
迟愿白了岚泠一眼,严肃道:“你二人玩闹归玩闹,且不可穿着司卫服裳当街饮酒。”
岚泠挽紧迟愿手臂,撒娇道:“知道啦,小姐,我有分寸。”
两人走到庭院中央,迟愿停下脚步。
“怎么了?”岚泠不解。
迟愿道:“今日晚起误了时辰,来不及用早膳了,把煮好的热粥给狄阁主送去吧。还有,我不在的时候,你多陪在她身边,狄阁主要是……”
“小姐。”岚泠眯起眼睛盯紧迟愿,狐疑道:“你怎么这么关心狄阁主?”
迟愿先是一怔,随即板脸道:“问问问,我吩咐什么还得向你解释了是吗?照做就是。”
语毕,迟愿调转方向往向暖阁外走去。
“无事献殷勤。”岚泠环起手臂,小声嘀咕。
乌布城又是一场绵绵细雪,断断续续纷扬三日。不知不觉,迟愿也在永州王府留了三天。
白上青于永州府牢提审玉相和尚,得知他不过是无一物找来的落魄老戏子,为了糊口钱新剃了头发来做戏的。
而永州王景光朝深知靖威帝景明的脾气,与其争辩洗白,不如上表忠心。黎阳郡主从向暖阁回来那晚,他立即连夜上奏靖威帝连请三愿:一、愿将世孙景复暄送到开京做质子。二、愿将永州兵马调配权与靖威帝亲封的大炎镇北将军虎符各半。三、愿将永州五年赋税全部上归大炎国库。
不出所料,靖威帝欣然准奏,并御笔亲笔道:朕与二伯是一家人,怎会生疏亲情贻笑天下。
三日后,御野司提督令和靖威帝圣谕一并到达永州王府。景光朝千恩万谢的接了圣谕。迟愿则遵从宋玉凉的新指示,将这三日于永州王府闻讯的供词整理成卷,收归档库。
然而,永州王府之危虽然暂且化解,宋玉凉却未允白上青完结大佛生铁案。他令白上青务必查清无一物背后的潜藏势力,揪出真正的幕后藏铁人。
白上青本就难为,傍晚又有一羽信鸽归返永州府。白上青拆开信鸽带来的密件后,脸色愈加阴沉。
“何事?”迟愿放下手中狼毫。
白上青无奈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他把那密信放在迟愿案前。迟愿拾起一看,竟是御野司清阳卫所回报,说那采花贼收监不久便被人劫狱救走了。且来人仿如出入无人之境,毫无声息了无痕迹的杀了当晚所有值夜的狱卒。
也就是说,至此为止,与金桂刺青有关的线索便全部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