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
平平淡淡两个字,一如见到时的那般模样。
这一瞬间,柳沉江恍惚觉得风沙迷住了眼睛。
他或许曾在刚刚的绝境中幻想过某些不可能发生的事实,譬如敌人退去,譬如真的有人前来解救隽水基地。
只是,在他想象出的那个画面中,却根本没有尚南基地的影子。
然而命运却跟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曾几何时,那在校场与自己针锋相对的身影,此刻就这样如一面旗帜矗立在自己面前。
带着如大海一般磅礴宽广胸襟,带着如山峦峻岭一般的气势。
陆泽就像一名孤寂的荒野旅人。
独自平静的面前向那蕴藏着无尽危险的迷雾。
他就像一道壁垒,挡在了柳沉江的前面,挡在了整整残存二十四部众的前方。
恐怕没有什么比眼前这一幕更荒谬的事情了。
远处的迷尸不安的躁动,两名雾士张开撕裂的血口,露出满嘴獠牙,肌肉纤维的缝隙中开始喷涌出炽烈的气流。
画面似两军对垒,定格在某一个瞬间。
只是这定格的画面中,却有一道站在全场视线焦点的身影不徐不疾的抬起左臂。
那柄笔直漆黑的六棱八角唐刀横在身前。
陆泽的视线穿过千百迷尸,安静的落在那两名雾士身上,抬步向前。
……
……
陆泽的手指纤长,也很干净,不似常年习武的手掌。
更像是一名钢琴师。
他的手很稳。
握住那具六棱八角唐刀的手腕没有颤动分毫。
仅仅是自然而然的横刀而握。
“你……一个人?”
柳沉江错愕的看着那道背影,脱口而出,因为聚集的海量星源力被强行逸散,大脑在不断承受着一波连着一波的反噬。
但柳沉江却顽强的睁大眼睛,竭力提醒。
“嗯。”
陆泽轻轻抽出了刀锋,捏着刀鞘的左手三指轻轻向上一抛。
漆黑刀鞘旋转着飞向高空,没入云层。
持刀右手自然下垂,刀尖斜向大地,陆泽的脚步不曾停留,仅仅留下了一句平淡至极的话语。
“在你所踏的这片土地,在你目光所及之内。这些事,我一人足矣。”
似微风拂过战场,却在每一名听者的心间如惊雷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