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一夜之间会多出这么多个秘法师刺客?粗略来算,加上现在窗外那群家伙,今天来刺杀你的秘法师已经超过了十名,这可早就已经超过了刺杀的范畴。”但查理没有让卡布罗喘口气,依旧喋喋不休地分析道。
“什……什么?”
“这已经超出了刺杀的范畴,更像是一场……夺宝。”虽然查理正背对他,但卡布罗清楚地知道,现在这位先生,一定在笑,“试想一下,最先杀死一个人的家伙可以得到一件骇世珍宝,而那件作为奖赏的珍宝引发了得知此时秘法师的全面疯抢,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唯恐被别人先行了一步,因此虽然有着共同的目标,但彼此之间毫无沟通和配合。”
查理的笑意带到了话语上,“这是不是很符合今天的状况?”
“您……您想说什么?”
“当然,这只是支撑在理论基础上,毫无证据的推论罢了。”查理没有给予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但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令您的朋友大费周章举办这些,那名潜入你家中的秘法师为什么只是带走虚幻物而不是伺机杀了你,为何你宁可求助保镖也不求助教会……”
“当然了,我只负责保护您的生命安全,只要不缺胳膊少腿就可以了吧?至于私人问题,您还是自己解决吧。”
查理的话很释然,但卡布罗总隐隐感觉这是威胁,可查理这些问题,卡布罗目前也确实无法回答。因此他只能夹在泄露秘密和惹怒这位保镖中间,惶恐不安地睡了一晚。
这一晚里,他无可避免地做了噩梦。
一道火墙将他与充满光明的彼岸分割开,地面立刻裂开一个大窟窿,卡布罗猛的跌落进去——那其中,是一片岩浆,梦中的他猛的翻腾起身子,竟是有了无穷的力气腾空跃起,他一个翻身载到在一块摇摇欲坠的石面上,背后是岩浆。
周围是一片火海,热气烧得他的喉咙火辣辣的,却感受不到疼,但心中的恐惧慌张却格外清晰,红色晕染了整个梦境,他恍若置身地狱,地狱中的他绝望地哭泣着。
他像个婴儿一般啼哭,仿佛要将所有的理智和成年人的自知与自己剖开,那哭泣中掺杂了大量的情绪,情绪如波涛般催动着岩浆变得更为炽热,焦虑的酸涩,恐惧的毒辣,懊悔的甘苦,争先恐后地挤进他的嘴巴。
身后的岩浆中漂浮出十二只手,这十二只手两两一对,卡布罗几乎瞬间就认出这六对手的主人!只见那六只手开始缓缓地在空气中抓挠,缓慢地扑腾这盼望有人快些捞起它们。
卡布罗哆嗦地坐在地上,两条腿再也没有了力气,睁大着眼睛望向岩浆。
很快,岩浆冒着气泡咕嘟冒上来六颗人头,皆是死不瞑目,嘴巴一开一合,用嘶哑的声音不断重复着。
“杀了你……”
“杀了你……”
充满怨恨的杀意滔天而至,一次次的诅咒如同歌曲般钻进卡布罗的耳朵。
“杀了你……”
“不!!不是我杀的你!!!”卡布罗无法忍受,他嘶吼着为自己辩解,他的声音盖过一切,如号角一般明亮。
六具无头尸体浮出水面,六个脑袋瞪大双眼,它们被岩浆缓缓推动着,粘回了脖子上,涣散的瞳孔吃力地聚焦在卡布罗身上,脸上写满了溢于言表的惊讶。
然后他们缓缓下降,再次被炽热的岩浆吃下,直到最后那刻,他们的眼球从未离开卡布罗半步,灼热得要将这个男人因剧烈呼吸不断起伏的胸口烧出一个大洞。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从容不迫的脚步声和充满节奏的鼓掌声。
卡布罗全身都在发抖,身上流出的冷汗在这环境下瞬间蒸发,闷热和干燥弄得他口干舌燥,这噩梦真实又漫长,似是这个地狱里的恶魔不愿放他醒来。
“晚上好,我的朋友。”曾经几乎每天都能响在他耳边的挚友的声音令卡布罗警醒,他猛的回过头,正对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穿得精神笔挺的西装,以及长期以往的红褐相间格子衬衫作为不变的搭配,那个青年杰出的男人此时已经仿佛蜕变开茧,与曾经的和善模样天差地别,变得充满气场,即使只是出现在他的梦中也能令他心脏直跳。
“你为什么会在这!”卡布罗不愿相信,他挣扎着想要醒来。